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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车厢里的故事

吴莲珠

  这天上完水彩课已经是下午四三十分了,本来是四点下课的,但林老师在宏茂桥的课,因学生稍微拖了堂而延误了。她在小贩中心草草地吞下一盘经济菜饭就赶上地铁,飞奔回加冷上两点的课。地铁车厢冷风习习,舒适异常,是她闭目养神,争取休息的黄金时间与地点。因为她的早课是九点。车厢里的她正在梦得最美、差点笑出声来的时候,突然听见温馨的提点声:City Hall。一骨碌就跳起来,哎呀!过站了!急急忙忙冲出车厢,再冲回对面的列车车厢,就这样,她的课迟了近20分钟。
  我们的东西绿线地铁,一到下午四点半繁忙时段,车厢总是高朋满座,几乎空无一席。在加冷地铁站,我一脚踏入车厢,马上看见前方中间有个小位子,因为右边有个五大三粗的壮丁在滑手机,他的“横肉”些许“溢”出四方型的小座位,左边的那位小安哥则坐得有点“歪斜”,难怪这个空位没人坐。还好我体型超迷你,眼明脚快,先下手为强,快步流星,立马上前,双腿一弯,填满小位子。
  还真没想到,一个站都还没到,大概也没坐上三分钟,我就发现左边这位穿着深蓝色汗衫,浅蓝色牛仔短裤,配上黑色运动鞋袜,手里还握着手机的小安哥,被瞌睡虫咬得睁不开双眼,他老是躬着头与身体向前弯。我起初还以为他头低低地在看手机屏幕,后来手机“碰”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才醒来,捡起手机。不过才一会儿功夫,手机又“碰”的一声掉下了。坐在他左边的老安哥就拍拍他,叫他捡回手机,并叫他把手机放进膝上的背包里。他在梦中竟然也照做了,但好像也没睁开双眼。
  来到第二个站,那是阿裕尼,这位小安哥应该是累到全身无法“支撑”了。这次他的头与身体没向前躬,不知何故竟不由自主地向我这边靠过来。哎唷!我的天呀!万一他真睡着,躺了过来,怎么办?三五秒的思考空间,我分明看见前面坐着的整排乘客,中年男女多个,眼光齐刷刷向我这里扫过来,都没有“出手相救”,大概是要看我怎么“出洋相”吧?说时迟那时快,不假思索,我马上站起来给这位小安哥“让位”。我在想:这位仁兄昨夜一定是没睡,今午就累到不可支了。或许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更或许是他病了?正在服药,药剂有催眠效果,因此在地铁车厢就这样力不从心地睡着了。哎!睡觉大如天。我的让位是正确的,他可以睡得舒适些。
  站在车厢的另一端,我突然觉得这位小安哥很可怜,他应该是工作太劳累,疲惫到极点而睡了,而且应该只是今天而已!他应该不是因生病吃药而酣睡的;看他的穿着,他应该是从事劳力工作的……。太多的感触让我思潮起伏,在四美地铁站下车时,我禁不住再多看他一眼,他酣睡依然!他也只能多睡两个站就到白沙终站,列车要停了。不知道他在淡滨尼站是否得下车?还是呼呼大睡到白沙终站,让下一班车的司机叫醒他?无论如何,希望他平安。
  踏出地铁车厢,思前想后,短短的3个小时里,天天到处教画的林老师,舟车劳顿,忙得睡过站而不自知。而这位不知从事什么工作的大叔,累得在车厢里不顾颜面地倒头大睡。小小岛国,区区五百多万人,我们的生活节奏是否太快了?我们的劳动队伍是否都操劳过度了呢?一日千里的经济起飞速度是否应该放缓呢?这让我百思而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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