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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春梅(Myra Sidharta)

洪万昌与何英如

——如醉似痴的爱情诗歌(5)
何英如的《国王的心》

  几个月后,泗水市何善浩公司邀请何英如录制诗歌唱片。因此,何英如必须带着乐队和其演唱者多次前往泗水。有一次,他邀请萱琪一同前往,在旅途中,他们决定一起生活。何英如感到十分幸福,他根据《相爱》的曲调进行填词创作了这样一首诗:
  幸福就像钻石,对你的爱如同翡翠,仿佛是最珍贵的黄金,我将它藏在心灵深处。
  何善浩公司录制的《国王之心》和Kola Satoe成为了最受欢迎的歌曲。《国王之心》的歌词如下:
  落叶纷飞,飞向天堂。
  上帝离我而去,我心悲伤。
  我无法面对,世间或世外之物。
  因而我带着伤感,来到此方。
  这两首歌仍流行于世,尤其在宴会上,艺术家们经常演唱这两首歌。对于望加锡土生华人而言,这两首歌是聚会必不可少的。
  何英如和萱琪两人将泗水之行当作蜜月旅行。随后他们回到望加锡简朴的家中。二战爆发前,两人都过着平凡的生活。
  二战前,何英如曾对迫在眉睫的战事做了预测,而这给他带来了牢狱之灾。1938 年,何英如将对战事的预测写成诗歌:
  在即将到来的1940年,不单只有穷人唏嘘,那些贫穷的,感受着痛苦和煎熬。
  1941年,何英如创作了一首歌:
  视野一片漆黑,所有人都在避难。
  整个民族,变得畏缩不前。
  建筑物将被摧毁,庙宇小道杂草丛生。
  从拉将街到波图拉街,都将被夷为平地。
  由于何英如的言论造成了望加锡民众的恐慌,警方将他逮捕。然而,何英如对二战的预感成为现实,日本将占领印尼长达42个月。
  何英如和萱琪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很小年纪就夭折。为此,何英如又开始借酒消愁。有时,为了逃避日本侵略战争所引发的问题,他变得粗暴,喜欢开口辱骂。在萱琪看来,战争结束前在山区避难更加妥当。
  1945年,何英如夫妇回到望加锡。他们发现,包括他们逃难前的家在内,曾经熟悉的生活环境都被盟军的炮火彻底摧毁。清晨,何英如和继子们在市场卖鱼,午间则做点生意。经过两年努力,一家人终于买了一套小房子。随后,何英如将生意都交给了儿子,他则用笛子和望加锡琴等简单的自制竹乐器给孩子们上音乐课。不久后,何英如带着继子和他的学生组成了卡那利(Canary)乐团。卡那利是日本殖民前的一张唱片。何英如和学生们一起练习,他最年长的继子达杰姆·蔡(Tajem Choi)带着学生们上台表演。此后,达杰姆·蔡在南苏拉威西军乐队中演奏竖笛,也曾在望加锡广播电台表演。
  1947年,杨众生访问望加锡,他的志愿团队帮助了加马鲁丁·马利克196(Djamaludin Malik)。同时,杨众生遇到了何英如,两人成为好友。杨众生对何英如用帮助他人的人生哲学来解决私人问题有着深刻印象。何英如的形象常出现在杨众生的小说中,甚至在《加加克罗特拉》这一充满冒险和新奇事物的侦探系列故事中都有何英如的身影。
  1950 年二月,何英如成立了萤火乐团(Sinar Kunang-kunang)。乐团演出的曲目大都是布吉斯和望加锡地区的民歌,有时也会演唱他自己的作品,比如《风,你想去哪儿》。望加锡的印尼共和国电台为了宣传地方音乐,与萤火乐团签约,让他们在电台表演。
  1953年,印尼广播电台送给何英如及其乐团一份礼物。几个月后,乐团获得了另一项荣誉:苏加诺总统邀请何英如到总统府一同讨论望加锡和布吉斯的地方音乐。1953年9月3日,何英如欣然受邀前往总统府。据媒体报道,苏加诺总统对何英如的观点非常感兴趣。会谈期间,何英如得以诉说土生华人群体的难处,尤其是经济方面的困难。
  印尼的发展离不开国家的统一和经济的健康发展。何英如认为,国家安全十分重要,他将继续创作歌曲和诗歌,通过广播,将自己的感受传递给每一个印尼人。何英如和总统的会面长达25分钟,超过原定时间10分钟(《新报》1953年9月4日和15日)。
  与总统会面后,为了继续在电台演出,萤火乐团被迫改名,并更换了团长,何英如变成了乐团的普通成员。对此安排,何英如没有异议,并一直坚持创作歌曲,直到去世。
  1960 年 3 月 7 日,何英如于家中安然离世,他的墓碑上刻着他最后的诗作。1982年,何英如的儿子达杰姆·蔡家中保留了他全部作品的手稿,这些手稿都用隆塔拉文字书写。但愿这些手稿能被妥善保管并为后世欣赏。
  时至今日,许多艺术家仍哼唱着何英如的歌曲。尽管唱片老旧,音质欠佳,但老一辈人在聚会上仍然津津有味地听着唱片里的歌曲。何英如的歌曲依旧鲜活。年轻的艺术家们从他的歌曲中汲取灵感,利用CD这类工具,创作出了更多的作品。
  注:2002年,本文曾在万宜马来西亚国民大学“马来世界中的华人学术作品研讨会”宣读,后来收入于欧阳春梅(Myra Sidharta)的《从纺织品小贩到女 强 人 》一 书(Jakarta: KPG, 2004)。
  (原载《华人在印尼民族建设中的角色和贡献(第二册)》。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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