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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涵(ONGHOKHAM)公共史学家 (2)

阿斯菲·瓦尔曼·阿丹(ASVI WARMAN ADAM)

  历史教训
  王福涵是知名的批判性史学家,对不入眼的作品给与抨击。某日中午在雅加达博物馆(BentaraBudaya),《罗盘报》(Kompas)下设的文化机构,讨论关于结束过去,其中包括邀请发言者帕拉基得利·辛波伦(ParakitriSimbolon)。即使晚上他要动身去荷兰为参加泗水校友聚会,王福涵还是抽空出席。当帕拉基得利(Parakitri)提及M·O·巴尔林东安(M.O.Parlindungan)所写的《我的主人劳先生》(Tu-ankuRao),王福涵直接插话:“那本书粗制滥造”。或许那就是为何王福涵去世后在雅加达国立肿瘤医院(RSDharmaisJakarta)殡仪馆安放几日时,他口里含着一颗珍珠。也许是希望以后还有出自他口中的金玉良言。
  2001年2月,当在日惹(Yogyakarta)参加萨尔托诺·卡托迪尔佐教授(ProfSartonoKartodirdjo)八十岁寿宴时,王福涵中风了,在班迪拉彼医院(RumahSakitPantiRapih)住院。自那以后,他都与轮椅相伴。
  他留下了六本已在印尼出版的著作和近三千本历史藏书。然而,依我所见,在这数十年里他最卓越的贡献,就是在社交媒体中展现历史。这位史学家最常投稿予《棱镜》(Prisma),该杂志在20世纪80年代是印尼社会科学家们重要参考。在这26年里,他在《时代》(Tempo)杂志上刊登了70篇专栏。其文章也经常刊登在《罗盘报》(Harian Kompas)上。他是一位公众知识分子。
  王福涵所作的历史研究深受法国专家保罗·慕斯(PaulMus)的启发,保罗·慕斯主要撰写关于越南的历史。保罗·慕斯认为,农村是东亚多个国家的心脏,如欧洲的城市。在哈里·J·本达(HarryJ. Benda)的指导下,王福涵在耶鲁写了一篇论文,题目是《茉莉芬县区:19世纪的官绅和农民》(TheResidencyofMadiun:PriyayiandPeasantinthe19th Century)。这项研究使王福涵关于类似新秩序时期的20世纪30年代殖民时期的研究成为焦点。王福涵在印尼大学的论文是关于荷属东印度的溃败(RuntuhnyaHindiaBelanda)。虽然印尼已独立,但很明显,无论在态度还是政策上,其实就是新殖民主义。苏哈托政府时期,王福涵的作品围绕着殖民时期的事件,显然是在讽刺新秩序(OrdeBaru)制度下的时局。
  虽然这总结显然不全面,但是王福涵的一些观点可描述如下:
  第一,在1602-1799年的荷兰东印度公司(KongsiDagangHindiaTimur,简称VOC)时代,贪污腐败曾大规模出现。员工工资低,他们不得不通过贪污来取得重要位子。为了“收回本钱”,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官员出售县长以及其它官职,出价最高者得。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说是努山达拉(Nusantara)诸多王国最大的“大老板”,在爪哇尤为明显。1799年12月31日,这家公司宣布破产,并被荷属东印度政府接管。职员贪污减少。如此一来,贪污暂时藏匿,因此其得以根除得力于政府采取强硬的行动。
  第二,尽管个人贪污个案减少,但荷属东印度政府(HindiaBelanda)仍与宗主国互送利益。例如,将强迫种植制的作物运往欧洲的运输垄断权交给荷兰贸易公司(Belanda Nederlandsche Handel-Maatschappij, 简 称NHM)。显然,荷属东印度并非把改善土著人生活安康当作其发展目标。在殖民地区加快经济增长,为殖民者谋利,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这样一来,重要的是从一开始就必须知道,为什么要反贪?真是为了社会大众的经济福利呢?还是给人一个假象而已?
  第三,不需依赖政府的非官绅及中产阶级,在推动社会变革中扮演战略性角色。加上其它各因素,1998年中产阶级支持的大学生运动足以推翻掌权已久的统治者。如果中产阶级和低收入人群联合起来,对统治者而言是非常危险的。2005年印尼政府有关燃油的政策很有可能会引起这两个阶层的不满。
  第四,仍然关于中产阶级,他们深受税务问题困扰。国王的顾问们认为,政府政策成功的重中之重就是“钱,更多钱,无穷无尽的钱”,正如法国税务专家加布里埃尔·阿尔丹(G.Ardant)所言。在欧洲现代化国家,税收是均衡贫富的工具;向富人征高额税是维护低收入群体的福利。税收也让中产阶级有了高度的政治意识。例如在美国历史上,税收问题极其重要,以至于出现“没有不同的税收就没有不同的阶级划分”的口号。在印尼历史上,殖民时期的税务问题相当敏感,对农民和百姓强制收税经常引发民众起义。
  王福涵还写了很多历史事件。他曾经讲述过历史中的“枭雄”,即打手,还有国王或掌权者用来对付百姓的混混。王福涵见证了阿孟古拉一世(AmangkuratI)的暴政,例如为了巩固政权而残杀批判王室的伊斯兰教士。
  正如王福涵在作品中讲述的,希望社会能以史为鉴。于我而言,王福涵最宝贵的遗产是使历史源于社会又回归社会。
  此文是对之前已刊登在《印度尼西亚媒体报》(Media Indonesia)的(《从王福涵获得的历史教训》)(PelajaranSejarahdariOnghokham)和《时代报》(Koran Tempo)(SeleraOnghokham)(《王福涵的爱好》)的两篇文章的修改与补充。
  (原载《华人在印尼民族建设中的角色和贡献(第三册)》。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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