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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胜德的小老太

叶星

  胜德嫂这几天神志恍恍惚惚的,老板告诉她的一条消息使她憔悴了许多。胜德嫂白天无精打采的,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她想不通:我跟丈夫都结婚快二十年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丈夫从不拈花惹草,怎么就突然变了心,狠心讨了一个小老婆呢?
  在缅北重镇腊戌近郊这个祥和的村落里,村民们一直都称羡杨胜德两口子是一对恩爱夫妻。夫妻俩都很老实本分,又舍得吃苦,男的辛勤打工赚钱,女的在家门口经营一个稀豆粉早点铺,家境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也过得去。如今一对儿女也即将成人,一家人都感觉幸福已经在敲自家的们了。
  三个月前,杨胜德被村里的一个大户人家招去,到离家三四个钟头的深山竹林里扎营烤竹笋。杨胜德每年都去帮人烤竹笋,已经熟练掌握了烤竹笋的方法步骤,早已达到“师傅”级别。今年他当上了工头,带领几十个工人干活。因为是工头,杨胜德多了一些小权利,工资比普通工人高出很多,胜德嫂接连收到了两笔丈夫带回来的工钱。
  眼看今年的工期将尽,工人们陆续地回到村子回到了家中,可丈夫迟迟没有回来。胜德嫂去大户老板家打探丈夫的消息,老板告诉她:烤竹笋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你丈夫在山里讨了一个小老婆,他怕你生气,又舍不得小老太,不好意思回来了!
  就这几句话,如同晴天一个炸雷,彻底把胜德嫂击垮了。她不知哭过多少回,两个儿女也感到没有了脸面,原本幸福温馨的家庭一下子没有了任何的欢笑声。
  邻居好心地劝她:事已至此,伤心无益!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呀,你不如暂时把丈夫和“小三”接回来,后面的事情再做商量。
  胜德嫂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托人向山里带话去,说是答应丈夫先带着“小婆娘”回来,她已经不生气了!
  那天晌午时分,胜德嫂正在自家地里掰包谷,村东头的刘老憨从地边经过,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胜德嫂,你老倌儿刚刚回来了,一回到家,就抱着小婆娘睡觉呢!”
  胜德嫂一听,心里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玉米还没有掰完,顺手抄起一根玉米秸,回身就往家中跑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死老倌儿,还有不要脸的小三,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看我不打断你们两个的腿……”
  胜德嫂一阵风地跑回家,一脚踹开房门,对着床上蜷卧着的丈夫就是一阵猛打,然后在房间里四处搜寻:“你小老婆呢,叫她出来,看我不打死她!”
  杨胜德一边在床上翻滚着,一边呀呀疼痛地哀嚎道:“我哪敢讨什么小婆娘啊!诺诺诺,你拿去毁了吧,我再也不吹了!”杨胜德赶紧把手中一个精美物件递给妻子。
  胜德嫂接过来一看,竟是一杆大烟枪!她瞬间明白了:原来大家所说的“小老婆”就是这杆烟枪,丈夫已经迷恋吸食上了鸦片!
  胜德嫂不知是悲是喜,反正和丈夫大吵了一回。杨胜德后来有没有和“小老婆”彻底断了,大家都不清楚。
  在缅北曾经鸦片横行,祸害了不少家庭。当地有一句俗谚:“若要败得快,讨个小老太!”这个“小老 太 ”就 是 鸦 片 。(2022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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