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国际日报 2021年05月18日 第2021-05-18期 >> 第A6版:印华论坛/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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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我的记忆

北加:孤雁

  我的故乡是西加省邦戛市,若从坤甸沿海岸线北下,历经几个小市镇,然后经过山口洋市后再行三十多公里,就到达邦戛市了。坤甸到邦戛全长一百七十多公里。
  邦戛市靠山临海,风景秀丽,市内房屋鳞次栉比。市区南边靠着一座苍翠的小山,其山远望极像是一只伏着的大象,所以顾名思义我们邦戛人都称此山为象山。以前的中华学校就是在这象山之麓。而象山的尾部有一个村落叫做象尾。象鼻沿伸到市西的海浜,我们称之为象嘴又称石嘴,因为沿着海边有许多天然的大石头堆叠排列,因此此地成为邦戛市美丽的风景线。
  以前,每当傍晚夕阳西下,有许多的人休闲于此地,大家坐在大石头上沐浴在徐徐的海风中,享受海天一色的美景,观看绚丽的夕阳西沉。也有成双成对的情侣坐在大石头上相依相偎,静静地听涛声,观海景,看晚霞,看着云的衣裳在飘逸。如此浪漫的情怀下卿卿我我。石嘴,月下老人,在这样的良辰美景的环境之下,不知促成了多少的美满良缘。
  邦戛市历经峥嵘岁月,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历经了二次大火的洗礼,第一次是在1960年大年初三的午夜,据说大火是在市中心的某人的家起火,由于那年代没有完善的消防设备,而主要原因是邦戛的房屋全部是木材建筑,所以起火后火势迅速蔓延,火光冲天,整个邦戛市很快成了火海。几个小时后熊熊烈火把邦戛九十巴仙的房屋夷为平地,第二天早上邦戛市成了一堆一堆的瓦砾堆,被火烧了房子的市民都无家可归成为灾民,有许多暂时借住在学校里。这场大火把许多邦戛市民一生辛辛苦苦的家业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真是悲惨遭遇。大火烧毁邦戛后的一个多月后,中国驻坤甸领事馆来公文通知邦戛中华公会,祖国将要遣派轮船来接愿意回国的邦戛市民,当时的中华公会马上进行登记办理要回国的侨民的手续。果然不久后中国实行撤侨分为五批,其中大宝康号是第四批,也是最后的一批,因为第五批的轮船没有到来。所以至今在香港有不少的邦戛人居住在那里。第二次火灾是发生在五年后,那就是1965年的八月中秋夜晚。这次的火灾,虽然只烧了几十间房屋,但却是在市中心商业街,所以被波及的市民也损失惨重。我家在这两次的祝融之灾都不能幸免。为什么会失火,原因不祥。
  人云“祸不单行”这句话印证了当时邦戛市情况,第一次火灾后的几年间,邦戛真是一个多事之秋的地方。第二次大火后的二十天,印尼政坛发生政变,局势动荡不安,全国如火燎原的掀起排华风暴,禁锢中华文明。在西加省如火如荼的排华风潮下,邦戛市这弹丸之却是首当其冲受到严峻的排华风潮的冲击,在当时我们华人的生活很不安定,有很多人全家迁移到雅加达居住,更换环境。
  1966年4月封闭学校几个月后,当时的白色政权又剑指各地的中华公会,用莫须有的罪状强迫西加省各地的中华公会理事人和华文老师集中软禁在坤甸市。当时我父亲是邦戛中华公会的副主席,当然不会幸免。在我的记忆里,当政府在还没有把邦戛中华公会理事人押往坤甸之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而作出最坏的打算,假如到达坤甸后,政府军人还要再强迫他们押往别处时,他们决不服从,决定宁死不屈,视死如归,要集体壮烈牺牲,做一个有气节的中华儿女。很庆幸,事情还没有发生到这一地步。
  记忆犹新,回忆起中华公会人士要被押往坤甸的那一天。早上,天气阴沉沉,没有太阳,好像老天爷也觉得今天有些心痛。七点多钟一辆载客车来到我家面前停下,两位军人荷枪实弹的从车上下来,如临大敌叫我父亲上车,家父从家里走出,仰首阔步,犹如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感。
  周围有许多人在观看,场面有些悲壮。我没有挥手向父亲告别,只是含着泪水目送父亲上车。第二天早上,好心的车夫(华人)来到我家告诉我们说,你的父亲和其他人都已平安到达坤甸,住进杨氏公馆。我得了此消息后心中觉得比较宽慰了。
  中华公会理事人被软禁期间,开始时比较严厉,过后渐渐的放松了,可以在坤甸自由活动,再过了几个月后又可以申请请假回家,大约过后两年左右,中华公会人员才被“无罪释放”,恢复自由身。父亲曾告诉我有一件令他们感动不已的事。父亲说,在他们被带去坤甸住进杨氏公馆的第二天早上,一打开大门,他们大吃一惊,在门前的空地上摆满了白米、油盐、肉类、蔬菜水果等食品,这些东西都是坤甸市无名氏奉献的爱心,这情形真是让人感动。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就是中华民族高尚的品德。
  历来我们华人都有一种爱国的情操。在1955年万隆会议的前夕,克什米尔公主号空难事件震撼世界。由于在当时的通讯设备还很差,消息并不灵通。当飞机失事的消息传到邦戛时,大家都认为周恩来总理会在飞机上,所以当时邦戛的中华公会的理事人都很焦灼,大家商量后决定用渔船前往出事海域,试图寻找是否还有生还者。后来虽然徒劳无功,但是从这里可以看到我们华人的勇敢精神,热爱祖国胜于自己的生命,对祖国的一片拳拳赤子之心。
  今天,我们已经是印尼公民,但是我们也热爱现在的祖国,尤其是现在我们的总统佐科·维多多是一位体恤子民的好总统,免费提供国民种疫苗,让人民生活安定,社会和谐稳定发展。在全世界发展中国家里,我国是一个经济发展增长趋势比较快的国家。而且现在我国与中国已经站在同一线上,印中两国关系十分密切,经济贸易往来同步同行,一起发展“一带一路”共创双赢。我们的祖国印尼和祖籍国中国友好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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