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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公职人员也发年终奖

刘中才

  日月如磨蚁,万事且浮休。转眼间,2023年即将过去,2024年又将启程。随着元旦的临近,年终奖也相继成为上班一族茶余饭后的主流谈资。年终奖有没有,如果有发多少,更是春节里的热门话题。
  其实,年终奖作为一项福利,并不是现代社会的产物。中国历来讲求以人为本,因而,在古代,每到年节时分,那些在官方机构上班的公职人员也会拿到年终奖。
  从有关史料来看,古代的年终奖制度最早可以追溯至两千年前的东汉时期。不过,那时并没有年终奖这一称谓,而是把年终奖叫做“腊赐”,顾名思义,腊月给予的赏赐。同今天社会一样,腊赐也是由政府财政拨款,按照级别高低和政绩大小分等次发放给公职人员。
  例如,在两汉典章制度汇集《汉官仪》一书中就有对腊赐的详细记载。奖励的内容依次为,腊赐大将军、三公钱各二十万,牛肉二百斤,粳米二百斛;特进、侯十五万,卿十万,校尉五万,尚书三万,侍中、将、大夫各二万,千石、六百石各六千;虎贲、羽林郎二人共三千以为祀门户直。
  从这段记载中可以看出,汉代不仅有年终奖,而且特别丰厚。东汉流通的货币是五铢钱,根据古今货币兑换标准计算,一枚五铢钱约合0.4-0.6元人民币;一斤新鲜牛肉的市场价大概35元,按照《秦汉经济史》的核算方式,一斛米约等于5斗,1斗为13斤,200斛即是1000斗,共计1.3万斤。照此计算,等级最高的大将军和三公,年终奖至少在12万元,哪怕级别最低的羽林郎年终奖也有两万元。汉代的年终奖可谓奢华令人垂涎。
  或许东汉的年终奖过于奢靡,曾经担任过尚书的太傅何敞曾向汉和帝谏言,要求裁减腊赐的数额,反对过于奢侈的奖励制度。后世各朝因此也吸取教训,纷纷削减年终奖发放额度。以至于延续到宋朝时,年终奖一减再减,即便是那些官居高位的宰相、枢密使,最后到手的奖励也只有五只羊、五石面、两石米和两坛黄酒。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宋朝官员的生活水平。因为,两宋的公职人员日常收入在历朝历代无出其右,不仅工资高,而且福利多。除去每月的基本工资正俸以外、还有禄粟(米)、公用钱、职田、茶汤钱、给卷(差旅费)、厨料、薪炭、添支钱等多种津补贴,这些收入全部加总起来,哪怕是职级最低的押狱(相当于四级主任科员)每个月也有两万元。所以,宋朝的年终奖虽然少,工资却是历代之最。
  可能因为年终奖太少又不利于激发领导干部的积极性,清朝时一改宋朝作风,逐渐把年终奖提高至合理的档次。并且皇帝在年底时会准备三类荷包,把年终奖装在荷包里分发给各级官员。奖励名目包括大荷包一对,内有各色玉石八宝;小荷包四对,内装金银八宝;微荷包一枚,内装金银钱四枚,金银锞四枚。诸王公大臣皆有赐予,御前大臣皆赐“岁岁平安”。粗略计算下来,清朝的年终奖少则万元,多则八九万近十万元,同东汉相比几无差异。
  纵观历史不难发现,古代公职人员的年终奖相比于今天来说奖励更加丰厚,奖金额度更大,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年终奖。但是这样的奖励只属于政府的各级官员,对于那些自谋职业者,只可远观而不可得之,年终奖的覆盖面和普遍性也远不及今天。不过,这一制度为现代社会福利政策的建构带来了深远影响,并对年终奖的设立具有很强的指导性和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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