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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乡行

雅加达:孟迪

  (接上期)挥别了满身油污的老板和小樊。我望着茫茫前路和天上不停飘落的雪,有点迟疑。但票都买了,只能义无反顾的上山。
  雪不停的飘着,重重的压在松树顶上,压在我们身上。四周又静得没半点声响,听不到潺潺流水,也听不到虫鸣鸟叫。如果不是这纷纷扬扬的棉絮不停在飘,还真以为地球己经停止了运转。
  山路渐渐陡峭,走了一段路就真觉得有点吃不消了,山路上的雪和街道上的雪,走起来还真是不一样。街上的雪是实的,路面也平坦,走起来并不吃力,而山路因少人走,是松软的,一脚踩下去就深入小腿肚,拔出来再深进去,又要往上爬,所以很费体力。就算踩着人家留下的脚印走,也一样辛苦。不过,想到前有古人,心里就踏实些。
  友人给我摘了根树技当拐杖,一路一撑的往山上走。到了一个岔路口,见有三个小女孩在那儿气喘嘘嘘的在路旁喘气。我们上前问道:往左往右啊?
  她们喘着气说:见你们上来,正想问你们吶!
  友人大声引用小樊的话说:跟着脚印走不就得了?
  脚印?三个女孩瞪大了眼,什么脚印?
  雪地上的脚印啊!友人指着雪路说。
  那是我们的脚印啊!三个女孩苦着脸说。
  这时轮到我和友人张大了眼。
  我的天!原来真是前无古人啊。我们跟着脚印走,脚印的主人还在等着我们指引方向呢。
  歇了一阵,其中一个女孩问我们是否继续前行,还是下山?下山的话把这家伙带下去,吵吵闹闹的,老说要回去!说完指指其中一个。那个女孩很委屈的说实在走不动了。
  既然同在一条船上,大家开了个小组会议,投票表决了要走的路向,然后上路前行。毕竟是年轻人,就一会功夫,就立见高下。三个小女孩一下子跑得不见了踪影,我还在那儿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挪,吃力的往上走。
  山路越走越陡。我彻底放弃,在一棵倒在路旁的松树干上扫掉积雪坐着休息。然后对友人说,你走吧,上山去吧,别理我了。我在这儿等你。
  没了我的拖累,友人就像脱缰的马儿一样,一下子蹦出了老远,然后也不见了踪影。我在那儿听着无声的世界,看着静止的树林,还有那轻飘的雪花。半晌,手机响了,友人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到山顶了,不过,山上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平原,我们被骗了。他说。
  呵呵,被骗了吗?山顶上没什么看头,可沿途的感受一样很值啊。
  我怕呆坐在雪地里会冻僵了,就自个儿下了山,友人又一通电话过来,惊慌失措的问你在哪儿啊?怎么树干那不见你?我走走停停的等他也下了山,那几个小姑娘坐上了摩托雪车呼的一声从我们身边驶过,比我们更快下到山脚下。
  原来约好大巴的大姐回程坐她清晨五点半的车,但因为太累了,睡过头,就搭中午12点到长汀的散车离开了雪乡。车上除了游客,也坐满了当地人。迟些上车都没地方坐了。听说车费原来就七块钱,现在涨成十块了。不过,如果搭这车上山就不管有没有门票了。
  车子四点钟到长汀,我们心急怕赶不及搭到哈尔滨的金龙大巴,车上那些人说不用担心,我们这车不到,那金龙是不会开走的。果不其然,我们到的时候,那金龙还真在那儿等着呢。只是车上早己坐了些人,我们这车一到又带来了好几个客,我们没跟人家挤,最后上的车,车上早没了座位。司机说路上有下的,叫我们先将就一下。我们听说客运站有车到牡丹江,决定改搭客车。
  长汀街道宽广整洁,但路上不见三轮车,也不见“的士”。我们只好走着去客运站,路上问人都说不远,转个弯就到,可是转了弯还是没见客运站的影子。最后终于找到时还真把我们吓一跳,这客运站只是个小店铺,里边连个洗手间都没有,我们急得不行只好跑到后面空地上去解决。
  长汀到海林,车费5元。4点30分,女售票员打电话叫来了小车,一路颠簸的把我们送到海林到牡丹江的车上。一路上还见到不少“減速条”(polisitidur),路面也坑坑洼洼的,实在难受。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国内见到“卧警”。
  从牡丹江搭夜班火车到哈尔滨,凌晨一时抵达。我们买的是卧铺,睡前服务员来收了车票换给我们一张卡,以便半夜到站前他可以正确找到该站下车旅客的床位。临到哈尔滨时服务员过来把我们叫醒,当时睡意正浓,醒来时匆忙穿衣穿鞋提行李,忙乱间一时找不到上车时服务员给的车票对换卡,不把车票换回到时就出不了站了。折腾半天,车快进站了。把同一车厢的其他两位乘客都吵醒了。紧要关头竟然被我从外套衣袋里摸了出来,很奇怪刚才怎么尽找不着呢?
  在哈尔滨又住了两个晚上。去了位于中央大街那家闻名的“华梅西餐厅”吃俄罗斯餐,这是在返程车上偶遇的背包族给我们介绍的,说到哈尔滨一定要去尝一尝,价格实惠味道好。一份2人套餐才卖68块钱;2份牛扒,2条虾,沙律,炸洋葱卷,灌羊肉,酸黄瓜,还有哈啤。真是物超所值。他们那面包真是超软超香,出来时看到哈尔滨人在餐厅外卖部那里排长队买面包,我们则到对面餐厅买了棒冰冰淇淋在冻人的街道上啃。然后顺着中央大街往下走到松花江边,在“防洪抗灾纪念碑”前照了相,在结了冰的松花江面上遛达,看人们在冰面上坐马车,骑马,放风筝,踢足球……
  知道了哈尔滨夜里的门里乾坤,门外泠清门里火热,我们这回可是随心所欲的吃到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在一家叫做“到家尝”的餐馆前,伸长颈项往里望也望不出个什么名堂,但推开泠泠清清的大门,就见里边坐满了人,一片热闹。我们点了一碟咸鱼窝头,一个水煮肉(辣到飞起!),4根大骨头,炒了一碟清菜。当然还免不了要了两瓶哈啤。
  吃完饭,到中央超市去买土特产;长白山人参,木耳,哈肉联的熏肉,秋林红肠,还买了俄罗斯大列巴面包和好几瓶格瓦斯。这大列巴格瓦斯也是那个背包族介绍的,格瓦斯说是由面包制成的一种俄罗斯饮料,其他地方是喝不到的。一回到哈尔滨我们一见到就买来喝,生怕一离开就喝不到了。还买了好几瓶带回珠海去让阿坚跟老李也尝尝。
  转眼又到离开的时候了,清晨六点出来“打的”,正好是出租车交接换班时间。车上坐有两名司机。一路上司机们又跟我们话家常,我们才知道哈尔滨原来是由松花江边的一个小渔港发展而来的。然后又说今年哈尔滨的雪下得少,整个冬天就只下过一场大雪。雪都下到南方去了,你看南方那个雪灾啊!哈尔滨也因此还搅了几次人造雪呢。以前住在宁波时政府在夏天会向天空开炮搞个人造雨,没想北方却搞出人造雪来了。
  到了民航售票处搭机场大巴,司机又搬出大铁链来链行李,还凶巴巴的叫我把手提行李也锁在那。我说那里头可是笔记本电脑啊,谁知他却不以为然的说:笔记本!笔记本什么了不起?人家几百万也往那儿放。到了机场,过关时X光扫描了还不算,还叫把笔记本拿出来看一看,验明正身才叫过关。
  十点多钟,我们乘搭南航飞离了哈尔滨。
  写于2008年2月
  2022年12月修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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