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国际日报 2022年06月29日 第2022-06-29期 >> 第B4版:华园新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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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任平生”(苏轼)

印尼松柏港 何足道

  雨,淅淅沥沥一直不停地下,老温一个人站在补习班的屋檐下,他呆呆地盯着排水沟,眼看水都快溢出来了。他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塞回裤兜里,没一会儿又拿出来看,已经反反复复好几回了.....
  “老师,上课了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过头来,两个稚嫩的孩子正看着他。“上课了!”说完,他就朝着教室走去,两个孩子也争抢着进了教室。“拿出你们的课本,我们先来复习一下上一次课的课文。”“老师,没人来,怎么上课呀?”空荡荡的教室里,就两双眼睛盯着他看,他也笑了:“我们不是人吗?”两节课的时间,窗外的雨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任性地下着,声音都快盖过两个孩子的朗读声了。这时候的老温眼睛时不时会瞥向门外,心想着:“再来两个学生吧!一个也好呀!”
  旧时期,撂地摊儿的都流行一句话,刮风减半,下雨全散。其实这句话用在老温身上也挺恰当的。刚入行头一两年,中文课不景气,学生本来就少,虽说远没有几十年前那么辛苦,但也确实挺愁人的。好在这雨也不是天天下,偶尔一两回,习惯就好了。
  城里培训班门口两个年轻老师在闲聊着,这时候,路口处一辆摩托车驶进了停车处。
  “哟!温老师,我都忘了今天周四了。你那边也下雨吗?”一个男老师先说话了。
  “一路上都下雨吗?”一旁的女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帮忙接过老温的大袋子。
  “温老师,这雨下了一路吗?”见老温没回答,她又问了一遍。
  “别提了,从家里出来就下雨。那雨大的呀,隔着安全帽都快看不见路了!”老温一边回答,一边解开安全帽,脱下湿漉漉的雨衣。
  “你怎么不找个地方避雨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迟到了今天谁来代课?”
  “温老师,每逢周四你来上课就下雨,你这出门带风带水的,运气真不错。”一旁的男老师打趣地说道。
  “就这运气呀?还是算了吧!”老温把雨衣挂起来,整理好后就进了办公室,当然,进去之后也是免不了被同事调侃一番。
  老温每个星期有两天在城里培训班教课,路途有30多公里。几年前他刚入职时正好碰上雨季,因此基本上每一次他骑着摩托车去教课都会碰上下雨天。为了避免一次次变成落汤鸡,现在他每次出门带的大袋子里都装着两件衣服,两双鞋子。几年过去了,虽说他出门带风带雨的情况没有以前那么“灵验”了,但只要一下雨,身边就会有人拿他开玩笑,甚至他也会就此自嘲一番。下雨嘛,很正常,下就下吧,该干嘛还得干嘛。老温和雨的这些经历,大多数人都经历过,不过似乎没有老温那么惨,他也总调侃说,怕是上辈子得罪了龙王爷。
  当然,老温在下雨天的经历也不都是“凄惨”的。六年前的一个下雨天,窗外正是瓢泼大雨,他当 爸 爸 了 !那几天阴雨连绵,从妻子入院到出院回家雨就没怎 么 停 过 。但是那一次,老温没有了平时碰上下雨天的满脸愁容,而是笑得 像 个 憨憨。“孩子取什么名字?”回到家,老头子已经问过好 几 遍 了 。“听您的。”老温回答。“你是教书的,你自己取吧!别和长辈重叠就行。”老头子比较传统,什么出生字上的印尼文名字他不管,就只关心孙子的中文名。老温查了查手机内容,想看看有什么好名字没有,看着网上那些烂大街的名字,没一个让他满意的。他放下手机说:“就叫雨昇吧!”
  “一蓑烟雨任平生”,老温在风雨中勉力行进时,常常以苏轼此名句自娱自励。下雨天路滑摔伤手臂、半夜下大雨房子被淹、出门旅行变成落汤鸡,老温和雨的故事还有很多,而且还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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