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国际日报 2022年06月04日 第2022-06-04期 >> 第B5版:世界文化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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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定基(美国·纽约)

重启的曙光
  

子年6月22日,是纽约市
  迎来部分行业重启的第二个重要阶段。这个重启阶段,令我心情激越,欣喜若狂,浑身有劲。因为涉及的行业范围,比第一阶段重启的行业更阔广,让我心情舒畅,击掌称庆。重要的是,标志着纽约人与新冠病毒战斗取得了阶段性成果,虽然纽约市付出的健康生命代价惨烈,史无前例。但阴霾的大地总算迎来曙光,给更多的成年人带来工作和收入,焕发了生机,振奋了我原本忧伤脆弱的心。我最高兴发廊和理发店赫然在列,由于理发等服务行业全部关闭,我头上的黑发就成了山上雨后的山草,胡乱疯长。
  关闭理发行业才一个多月,我顶峰的头发长得几乎长到披肩,耳朵也让自己的头发掩盖不见到真面目,模样实在惨不忍睹,不成体统。如果是冬天,我也许能忍一忍,期待复工上理发店修剪,还庐山真面目。但此制已经进入夏天,这么长的头发热得我额头常泌出米粒大的汗来,还时不时汗流浃背,心里烦躁。最重要的是,鸭舌帽的覆盖面积毕竟有限,无法将自己头上的头发完全遮盖起来,疏漏很明显,起不到让头发无法暴露在地铁车厢的目的。可怕的原委是,当我坐在地铁座位的时候,站在我跟前的乘客,不戴口罩仍然高谈阔论,估计有不少飞沫粘贴在我的头发上,回到家还得用免洗消毒液涂抹头发来杀灭臆想中的新冠病毒,费时费力。苦恼的是,消毒液不容易买,而且价格又昂贵,剪头发无疑是最明智之举了。
  “老婆,我的头发已经快成为女人式样了,你快想想办法吧!”我气急败坏对妻子说。
  “老公,你焦急也没有用,理发店现在仍然全部关门,我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妻子无奈无力答。
  “老婆,不如你亲自出马替我理发吧,反正你们三个女同胞已经自己剪发两次了!”我鼓动妻子说。
  “老公,我们女人剪发很容易,剪短毛尾就行。男人剪发很麻烦,讲究轮廓。”妻子吞吞吐吐说。
  “男人还不是一样,剪短就行!”一向注重发型的我,只好主动求其次了。
  “男人耳朵周围的头发不容易办,又没有专业推剪,我怕弄伤你!”妻子气馁答。
  “老婆,你尽管剪,剪短头发就万事大吉了。反正我整天戴着帽子,没有人看到我的发型!”我鼓励妻子说。
  “对呀,反正又没有人瞧见,无需讲究。好吧,让我试试!”妻子鼓足勇气答。
  妻子找来家庭缝衣针线包,取出操起剪衣物的剪刀,在我头上动作了起来。我生怕她真的无从下手,就拿着镜子看影像给予指导,倏地变得较真。很快,后脑和前额的头发都让她剪得头头是道,也算过得去。但到了耳廊,妻子就显得手颤颤,似乎心有疙瘩,下剪刀畏首畏尾。突然,我感觉耳朵刺痛,我叫了一声后,妻子迅速拔剪刀,但为时已晚。我用手一摸左耳廊,大吃一惊,手指感觉到潮湿粘稠,我将指头放到眼前一看,当即惊诧,自己体内鲜红的血赫然在目。
  望着剪刀上粘滞的鲜血,妻子惊讶得“哎呀”地惊恐喊了一声,然后自责不已。我没有责怪妻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妻子初出茅庐。就像与新冠病毒战斗一样,会有人牺牲负伤,懂得亡羊补牢才是正道。我鼓励妻子说:“伤口很浅,不必大惊小怪,贴张止血贴就行了。”
  妻子愧疚到沉默没有做声,她赶紧给我的伤口贴上止血贴,血就被止住了。
  “老公,耳廊两侧就不要剪了,如果剪断耳廊就得上医院!现在医院的一般手术已经关闭,你毁了容怎么办?”妻子忧郁地说。
  “老婆,那有这么严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既然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就让我自己完成最后这点工作吧!”我若无其事安抚妻子。
  “老公,对不起了。你自己动手要小心!”妻子尴尬地答。
  我拿起剪刀,双眼盯紧镜子,小心翼翼,一点一点、一层一层地,硬是将太阳穴两边的头发清理到薄和短,直到完全显露出耳廊,才算大功告成。但头发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主动生长,一个多月后,头发又故伎重演了。好在现在理发行业重启,怎不叫我欢呼雀跃呢。
  我按照疫前的“正常”思维,早上9点钟就在理发店的门口报到了,本以为自己会先到为“君”,料不到,茫然发觉更有早行人,因为已经有顾客捷足先登了,我惊愕得苦笑。但教我们吃惊的就是,人家老板似乎并不着急,理发店的大门依然紧闭。我猜测,老板对疫后重启的生意也是信心不足吧。
  眼看10点就要到来,老板才姗姗来迟。当他老远见到自己理发店门前竟然排起了长龙,惊喜不已,当即加快了脚步。老板的举止,逃不过我东张西望的眼睛。喜悦之余,我在心里责怪起老板不守时,莫非居家避疫三个多月,睡懒了进取精神?老板先是向我和顾客道歉,然后一指新营业时间表对熟悉的我说:“我们最新的营业时间,是从早上十时到下午四时!”然后就风风火火开始接待客人了。我听后自知自己粗心大意没有看门上的告示,不能怪老板,人家的营业时间一清二楚写在门上,难道要广而告知大众吗?难度不小,简直办不到。作为第三个顾客,我竟然也可优先,与首位顾客同时上椅,令我兴奋激动欣喜,总算没有白等近一个小时。原来老板和他的另外两个徒弟,见到顾客如云,与时俱进,大胆挖掘潜力,临时多加一张理发椅。三张理发椅同时上马,我自然就幸运为“君”非“臣”了。
  为了遵守社交安全距离,其他的顾客只能在门外排队等候,里面谢绝一切等候者,减少感染病毒的风险。至于我和理发师傅,当然都是非戴口罩防护不可了。好在理发店使用一次性毛巾,还用酒精给理发工具消毒,令我倍感安全。
  想想自己足足已经三个多月没有上理发店,加上妻子当理发师我受伤的经历,我发自内心的愉悦欣慰。回想自己滥竽充数,自己给自己理发,发型参差不齐不说,发际更是凹凸不平。自己观之也忍俊不禁,羞于示众。今天终于可以云开见天日,有正儿八经的理发师傅修剪伺候,怎不令我快意满怀。
  理发非小事,它关系到一个人的自身形象,甚至精神风貌。虽然我并非以个人形象谋生,非倚重发型不可,但有个意气风发的发式,也属人之常情吧。更何况被纽约的疫情奴役了几个月,身心俱疲,胆破心悸。渴望自己有个称心如意的发型振奋自己的精神面貌,无疑是踏上正常生活的鼓点。
  留下联系电话号码,无非是防万一有阳性病人涉足,有必要对其他顾客追踪并敦促检测,确保疫情被掌控中,令我释心。我告别理发店,心里满腔窃喜,因为以后自己又可以幸福地如常理发了。
  6月8日,是纽约市停摆居家避疫近3个月后,第一阶段重启的头一天。我渴望有更多的行业重启,让纽约市重新迈上如意繁花征途。
  重启需要关爱与提醒,抗疫和复工两不误要万众一心。在地铁站,那些来自学校的安全人员,摇身一变身先士卒在一线,热情洋溢地,给那些没有佩带口罩的乘客赠送免费的口罩,期望所有乘客在一个安全健康的公共交通环境里坦然去复工。
  州长库默更是身体力行,早上亲自搭乘纽约市的地铁,以昭示纽约市的地铁系统是安全健康的,给大众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予以信心和勇气。
  由于地铁增加了班次,车厢并不拥挤,保持社交距离没有问题。所有乘客都佩戴口罩,避免了交叉感染,为巩固纽约的抗疫成果尽心尽力。
  这一天,有近40万人重返工作岗位,估计纽约市的失业率就减低了不少。其中就有不少市民使用公共交通工具上下班,对于那些无法自驾者,要出行还是要使用公交车的。
  受重启的影响,曼哈顿唐人街的商业街,一改昨日行人寥寥的忧伤失落局面,车流和人流几乎回复到关闭前的水平,一片繁忙景色,给萧条经济带来复苏的希望。
  而昨天还紧闭大门的店铺,当天几乎全部恢复营业。物价大幅回落,短缺的商品也得到了缓解。比如关闭前,盒装50个的一次性口罩,每盒原价要45元,现在每盒仅仅是15元左右,而且大量供应。
  但我们不能忘记,纽约市已经有20万市民确诊感染肺炎病毒,有2万多人悲惨病亡,平均每天有200人丧生,惨绝人寰。面对怵目惊心的悲恸数字,不免令我悲凄惊恐。病亡的人之中,身份有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丈夫妻子、儿子女儿。在每一个家庭中,他们都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是宝贝、是灵魂,甚至是家庭经济的顶梁柱。我心中盛满哀伤焦虑,这样暗无天日的疫情,与其说是灾难,不如说是一场浩劫!
  6月7日早上,市长白思豪郑重宣布中止纽约市实施了7天的宵禁令,复工开始在雨过天晴中踏上正轨。第二天,白思豪表示:“每个纽约客都应该一起庆祝我们的成就,即你们的成就,因为你们为反击新冠病毒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疫难深重的纽约市,在历经近100个日日夜夜的痛苦悲壮煎熬后,终于迎来了走出疫情重灾区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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