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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大兄

亚文

  二零二一年九月三十日是大哥逝世三十周年纪念日,他对我们家帮助很大,我们时刻想念他,每逢冬至上山荘扫墓,在祭典双亲的同时,也会祭拜他。
  大兄出生在农历正月,在农村的风俗,出生在正月的男孩叫派头,要在祠堂设宴款待族亲,最少三桌,没有钱也要借钱办宴席。
  大兄天资聪颖,在我们家旡人可比,一笔毛笔字写得很有劲。小学考试总是名列前茅,在补习泰文吋,由北榄坡火车站职员,一对一教,四个月就会读会写。日本南侵,进入泰国,他买了一箱洗衣服的肥皂,一箱一百块,只要几十块泰币,被家中长者责骂,说从来没有那一家那一户买肥皂论箱买,来年市上肥皂缺货,没有货买。邻居都用草木灰表洗当肥皀用,我们家却可有用到战争结束。这时才知道大兄的高瞻远瞩,大兄知道肥皂的原料是植物油和苏打,都是战略物资,受到管制的,当时大兄才十四岁,没有经济来原,就敢果断决定,做别人想不到的事。
  对父母特别孝顺,大陆那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远亲每逢过年过节,会寄批,汇点钱,代父母亲问候。六十年代,父亲不慎,脑充血跌倒,半身不遂,这是一种持久难治之病,本可以雇人帮助看护,为了自己早晚能看到,没有雇人,其劳累与费神,可想而知,十几年如一日,侍候双亲。
  兄弟有四人,但当时容观环境不允许,这是弟兄深感内疚的事情,一九七一年九月九日,父亲不幸逝世,大兄为他安葬在凤岗山庄。做了一口荘严肃穆的坟墓,有墓碑、祭坛、坪场,为前几代所没有的。
  祖父的坟墓是父亲买来的田地,填高做成的土冢,没有石碑,高高的一堆土。听邻居说:一九五八年,大搞增产,深埋在原地,地表种稻,经过几次土地平整,现在已经找不到坟在何方。
  对亲兄弟,讲究孝悌,一九四二年,日本南侵,没有中文书读,曼谷只有石龙军路西林羽民教授古文。特地接老二下曼谷学古文,因住宿寄人篱下,和年纪太小,读了半年得病回北榄坡,当时铁路被炸断,只能坐汽船,逆流而上火车只坐半天,汽船要乘两天,要在汽船过夜。
  一九四五年,世界二次大战结束,他又接我和小弟到曼谷读中文,我进中华中学,当时的名校,弟弟则读他璘铃育群小学,两年后学校被封。
  当我流浪回来时,我以为会责骂一通,当时没有听他劝阻,准备负荆请罪,没有想到他和大嫂,加上同乡的香港商人,一同到九龙火车站接我,真是受宠若惊,没有他,我这小鸟回不了窝。
  大兄人到中年,体质差,免疫力变差,身上藏有的病菌就会做怪,他年轻时曾在腌牛皮的牛皮廊工作,很远就能闻到臭味,这是一种又臭又毒的工作,他年轻不懂着保护自己,比如带口罩、带手套之类。所以,我估计他那时已感染某种病毒,现在发作,得了鼻咽癌,医治了十几年,旡法治好,在六十六岁那年时,痛苦的离开世界。
  疾病来得快,来得急,没有时间培养接班人,使得人亡店也关闭。兄弟四人,曾经想到老了,能有机会“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坐下来闲聊。茶三酒四,能够好好坐下来一.起吃一顿饭,感谢老大对三个弟弟的爱护,老大的恩情数不完,现在看来只是梦想。呜呼哀哉!只能借用李商隐的诗句“人间重晚晴”改成散文“人间重晚情。”(2021年10月20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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