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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善心 老虎也多情

——有关虎年的系列话题之三
伍耀辉

  上周忙碌,虎年说虎的系列话题未能更新。本周再续一篇,给有兴趣的读者消遣。在很多国家,与老虎有关的传说故事,典故和谚语都十分丰富,从中反映出老虎在人们精神生活中的地位。尤其在中国,表现老虎的民间谚语更是数不胜数。比如:老虎嘴边的胡须——谁敢去摸;老虎下山——来势凶猛;老虎拧尾巴——发威;老虎跳舞——张牙舞爪;老虎打哈欠——口气真大;老虎不吃素——专啃硬骨头,等等。
  在多数人脑海里,老虎是凶恶的敌人,要么虎吃人,要么人打虎。其实,也有很多老虎与人友好相处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传。如母虎乳人、老虎报恩、义虎送亲、虎守杏林、老虎听经、孙思邈为虎治病、老虎拜猫为师等等,都很脍炙人口。
  下面就讲两个中国古代的故事。
  一、唐代的义虎
  唐朝贞元十四年,陕西和山西交界处的申州多猛虎,时常发生大白天咬伤人的事。于是就派武将王征去申州做了太守。随之在大街小巷贴出告示:“谁能捕获一只虎,就奖赏十匹细绢!”那时细绢可以当钱花。
  有个叫丁岩的老兵,善于布设陷阱,便被太守王征选拔专管捕虎的事。不几天,就有一只老虎落入了丁岩布设的陷阱。
  落入陷阱的老虎无法施威力,只能在深坑里跳跃咆哮,吼声如雷,引来成百上千的人围观。
  丁岩站在陷阱边对虎加以嘲笑挑逗,喜形于色地向人们炫耀着。可是他得意忘形,又喝醉了酒,一不小心,失足落入陷阱。众人一下子惊慌起来,纷纷议论说丁岩大概会遭到老虎的报复,马上就会被猛虎撕成碎片。可是往下一看,却见丁岩端坐在深坑里,与老虎面面相对。
  丁岩的亲属怕出意外,就搬来一架汲水用的辘轳,垂下粗壮的井绳,想让丁岩捆绑住身体把他拉上来。丁岩在深坑里接住垂下的粗绳,捆绑好腰身,向上面挥手示意,上面的人赶紧绞动辘轳,丁岩才离地二三尺,那只虎就用前爪抓住绳子,不让丁岩离开深坑,人们反复了多次,始终没有成功。只是那只老虎神态祥和,似乎没有伤害丁岩的迹象。
  阳光把陷阱照得暖洋洋的,这时丁岩已从醉酒中醒了过来。他对老虎说:“因为你们虎类到村庄里施暴伤人,所以理当剪除。你这条虎命,顷刻之间就会完结的。现在人们之所以没有杀死你,是因为我喝醉了酒误落入陷阱,你如果吃了我,他们就会投下燃烧的柴火,把你烧为灰烬。假若你不伤害我,我出去以后一定告诉太守,保全你的性命,希望你率领众虎远离申州,到深山密林中去生活!我对天发誓,决不食言!”
  那只虎似乎听懂了丁岩的话。丁岩拉了拉捆绑在腰身上的绳子,坑上的人们再次绞动辘轳,老虎便不再阻拦,低垂双耳注视着丁岩,直至他慢慢上升到坑外。
  丁岩从陷阱出来以后,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了太守,说:“现在即使杀死陷阱里这一只虎,还是不能驱除一切虎患。况且我与这只虎有约定,答应不杀死它,让它率领众虎伴们回归山林,使我们申州地界获得安宁。”王征太守同意了丁岩的请求。
  丁岩趴在陷阱口对深坑里的老虎大声转达了太守的旨意,只见那只虎在陷阱里转着圈子跳跃着,好像是表示感恩的样子。
  接着,丁岩就命人沿着陷阱的边缘填土下去,深坑越来越浅。待到有一丈多深的时候,那只老虎就纵身跳出地面,腾跃呼啸着卷起一股大风跑了。不到十天,群虎都成群结队到荒无人烟的山野里去了,从此申州再无虎患。
  二、明朝的慈虎
  明朝末年清鲁山中有个小山村,一户人家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天她进山去砍柴,失足掉下山谷,幸好山谷里落满厚厚的树叶,没有受伤。她向上—看,周围都是悬崖绝壁,爬不上去,就高声呼喊,接着伤心地哭起来,却没有人发现来救她。孤立无援的女孩发现崖壁上有个山洞,就爬了进去,山洞很空阔,如同一间大屋子。洞里卧着两只小虎,温顺得像小猫似的。女孩这才明白是进了虎穴,心里很害怕,自知必死无疑,索性就和两只小虎玩耍了起来,玩得很开心。
  太阳落山了,突然刮起一阵腥风,母老虎回到山洞,看见小女孩,起先也吃了一惊,继而看见女孩与它的小虎崽玩得很快活,也就放下心来。母虎给两只小虎崽喂过奶,准备睡觉了。小女孩饥饿难忍,大着胆子向母虎叩头说:“承蒙大王可怜我,饶我不死。能不能再分一点乳汁给我吃呢?”
  母虎想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小女孩迟疑地靠近母虎的乳房,吸奶吃饱了肚子,困倦得依偎着母虎毛茸茸的下颌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母虎爬起来用舌舔了舔两只熟睡的小虎崽,也用舌轻轻舔了舔睡得香甜的小女孩的脸蛋儿,然后就跃出山洞。
  晚上回来,母虎衔着野果子放在小女孩跟前。小女孩高兴得跳起舞来,母虎也流露出其乐融融的神情。
  一个多月以后,两只小虎崽渐渐长大了,母虎背着小虎一一跃出山洞。只剩下小女孩在山洞里,小女孩放声大哭。母虎从崖上往下看,又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久,才重新跳了下来,背起小女孩纵身跃到高处。母虎把小女孩领到大路上,小女孩拜谢告辞,母虎恋恋不舍地频频回头而去。
  小女孩回家见到父母,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遇虎得生的情形。父母满脸狐疑地说:“不可能!哪会有遇虎还能活着的怪事?
  你一定是被虎吃掉了,死后变成鬼来迷惑人,打算让全家人也葬身虎腹。你是个恶鬼,不是我的女儿!”小女孩哭着再三解释,父母仍然不相信她的话。后来,狠心的父母把小女孩锁在一间空屋子里,不给她吃饭。小女孩子哭得声嘶力竭,快要饿死了,也没人可怜她。
  后来,小女孩的父母晚上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一位身穿黄衣服的老大娘怒目而视斥责说:“你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如果把她饿死了,我就毁了你们全家!”小女孩的父母惊醒后,仍然听到虎的吼声在山村间震荡,这才把小女孩从屋里放出来。
  这个吃过母虎乳汁的女孩长大后,长得十分美丽,体魄有力而勇敢。有个年少将军得知女孩的不凡经历,非常仰慕,就娶她为妻。女孩协助年少将军打了胜仗,立下赫赫战功。后来,朝廷还赐给了她辅国将军夫人的封号。
  这正是:世间有善心,老虎也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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