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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橡皮糖与干捞面

邓善珊BETY

  面条香味散溢,风也团结起来,围绕着、招摇着、诱惑着,女孩不敢回头……
  小女孩年方13岁,是一位初中生。每天5千盾的零用钱除了来回上下学搭车,剩余的在一天8个小时的课时休息期间,第一次下课花一千盾来买冷饮和零食,第二次下课照样买饮料解渴与糖果来清喉,这就是一天的花费。身边的同学不是零用钱多到滥用的,就是没零用钱而选择独处的。小女孩则是这些女孩中的结合,没有多余的零花钱却也不想独处的人,她喜欢加入那些形形色色的同学,她心中的自卑感远远被好奇心所战胜。她也深深明白有那么一些同学是因为在自己身上有利可图才会不介意女孩加入的。女孩心里想,跟一样的同学,同病相怜,向不一样的同学,开阔视野。
  小女孩的学校是在一个小巷口,每次放学都需要花几分钟从学校走到大马路,这条巷子的路坑坑洼洼,不仅小还窄,路两边住满了人,小孩子、牲畜都喜欢在路边跑。要到路口时还要上一个陡坡,很是费劲。由于那时很多人选择拉客车谋生,因为当时摩托车还不是个触手可及的东西,人们来回集市都需要搭客车。于是每天还没到上坡就可以瞄到客车排成排地候着学生们光临了,车夫也都会随声吆喝着,拉拢着。每天少说也有六辆车,每辆车都不同,各有细节可观赏。有的车子很干净,是车主的写真,是个开车有经验和注重安全的老年人;有的车子很邋遢,车座的棉花都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还有车夫的专属体香;有的车子贴满调皮、讽刺、撩骚的语句,彰显个性,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知道车夫是个比较年轻的,出门拉客也是看心情、挑天气的。
  叛逆期的他们成群结伍,都有自己想要上的车,没错!就是那辆破烂、整天开迪斯科的蹦迪车。生了锈的门把手和窗户栏让手一碰都会沾满锈铁,藏污纳垢的防划窗纸角也都泛了起来,仿佛想要随着音乐晃动。破旧的音响,加上车夫一身的黑油油皮肤,圆滚滚的肚子,不笑时眼睛都是一条直线,实在没什么可赞誉的。为什么还是选择它呢?因为车夫懂得他们的叛逆,一群不注重安全与质量,只在乎个人心情指数的孩子。这当然也是因有一个大福利,就是会带他们逛一圈市中心,而且哪怕逛了一圈,车费也还是照旧,这一点让他们情绪盎然啊,情有独钟!他们的学校去到市中心大约要20-25分钟,市中心是小女孩心目中的娱乐城,那个只有大节日才能去到的地方。所以哪怕只是逛一圈,也足以悦心。于是哪怕车还没候着,还在反方向驶着,他们也都会等,车夫一看到他们也同样会让等着他送完客人。
  女孩不喜欢独处,自然就会跟上这种大福利。便约好哪一天不只是在车上走马观花,而是走近市中心去开 开眼界。这一天照常放学了,时间显示13.50分,蹦迪车早早候着了。出发前还再次叮咛:“回家也得坐我的车哦!”四个人吹着风来到了市中心,虽说不陌生了,但第一次不跟父母去,而且口袋只有1000盾,女孩下车后的每一步都是兴奋掺和着担惊受怕的步伐。她知道四位中就属她带的最少。其中有一位同学父母是开店的,父母给他的零花钱是女孩的100倍,一路上女孩看着她挥霍着手中的钞票,既羡慕又嫉妒。女孩陪着同学进了衣服店,首饰店,后走近一间当时最大的超市,即使已分了上下两层,出入口两个,也还是需要背擦背地横行,不过这好像丝毫不影响顾客的购物心情,小女孩也包括在内。
  几个小时的陪同与羡慕告终了,终于走进了一间女孩能花上钱的地方了,她的心情开朗了些,她的眼睛扫着琳琅满目的物品,手中一直紧贴着校裙,生怕口袋里的钱不翼而飞。这时女孩看到了同学经常给她分享的玉米饼干,但是价钱远远超过了她口袋中的钱,女孩也看到了旁边一盒Q弹的披萨饼,其实就是可以吞的橡皮糖,价格是 500盾,小女孩放下了饼干,拿起了橡皮糖,再拿起一杯价格500盾的矿泉水。一整天紧贴着校裙的钱花完了。即使没有钱了,小女孩在四处观光中仍不忘记起自己心仪的物品价格,望下次存够钱了再来买。这时候同学已经把购物篮装的差不多满了。其中有她妈妈要的香烟、啤酒、碳酸饮料及自己的零食和香水等。看见小女孩只拿了橡皮糖,开始了嘲笑,小女孩心中很是自卑,不过还是笑着说了声,我的托你买单吧!一手把糖拿给同学,一手把钱交给同学。走出了热闹的超市后,女孩还在心心念念着玉米饼干和草莓香水,想着下次一定要买到。
  时间也渐渐进入了下午三点,不知名的鸟儿都纷纷飞到电线上,排成一排,梳着被风吹乱的毛羽、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女孩开了矿泉水,一口喝完了。这跟她上一次喝水已经有三个小时了。一抬头他们已走到了一个面馆,这是一间当地最多回头客的面馆,听妈妈说经营了十多年。细小有弹性的面条,丰富的拌料,老板快速拌面的技巧,都赚满了足足的回头客。即使快打烊了,客人也都还得坐上一位客人留下余温的板凳。富家同学说:“我想要吃面。”其他几位也都随声附和说:“可以啊!”记得那时的面价格在1万左右,小女孩知道自己别说是面了,连一杯茶冰都喝不上,便撑住面子说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三人逛了一下午早已饿极了,无暇顾及小女孩、坐下了,小女孩因为没有吃所以不敢坐在店里面,直走到店门口站立,背对着同学,看向四岔路。其中有一位同学一直叫嚷着进来坐,小女孩不失礼貌地表示拒绝,她知道看着同学吃的感觉会比饿肚子更难受。女孩就这样站着,站着,双手一直紧握着……
  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小女孩一直在试着忘记自己背后的面馆,即使香味一直徘徊着挥之不去,小女孩努力转移注意力,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地上飞舞的小垃圾也都让她注意力集中……
  过了许久,当她的注意力不再配合的时候,她打开手中的黑色袋子,看了看里面的橡皮糖,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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