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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写作(上)

万隆:卜汝亮

  关于写作,跟大家谈谈一点心得。
  1977年3月某天,舒婷陪她的一位老师,中国福建晋江著名诗人蔡其矫在厦门鼓浪屿散步。蔡其矫表示在他的过去经历中,邂逅了不少漂亮女性,可惜大多是头脑简单,缺乏才气;然而有才气的女性,样貌不捐好。既聪明兼且美丽的女性,不是没有,却失之泼辣和强悍,令人不敢造次。对此言论,舒婷大不为然,与之争论不休。舒婷因此有感而发,返家一口气写了《橡树》。这就是有名的《致橡树》。(参考香港文学,彦火《蔡其矫也是一片云》一文,2017年6月)
  莫言曾经讲述这样的经历:1990年秋天一个下午,他走出北京地铁站,遇上一个农村妇女,两膝两个又黑又瘦的小孩抱着妈妈的胸脯吮吸两个奶头。在黄昏阳光下,她的脸好像古代铜器闪闪泛光,他感到好像是受难的圣母庄严圣洁的脸。热浪侵袭他的心,泪水忍不住流淌。他站在台阶,久久看着那妇女和两个孩子。他身旁的人用疑问的眼光看他,他想他们把他当成神经病。后来有一个人拉了他的衣袖,把他从恍惚中惊醒。那是他的朋友,问他何故。他我告诉他,他想起儿时的母亲。不,他说,这不只是他的母亲和他的童年,他想起我们的母亲和我们的童年。莫言又说:1994年母亲过世后想写一本献给母亲的书。多次执笔是思想混乱,无从下笔。地铁出口遇见那妇女和两个孩子的事情,他便知道应该出哪里写起。莫言写的那部小说就是著名的《丰乳肥臀》。
  舒婷、莫言有情感、思想的冲动,他们需要宣泄,宣泄了才畅通愉快,不宣泄就会抑郁苦闷。他们的宣泄的出路就是写诗,写小说。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写作的原因。为什么要写作,人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缘由。有的人是为了社会的进步,觉得须要进行社会的批判,唤起民众的觉悟,改造社会。写作对他们来说是斗争的武器,好像丁玲等以前和当代的中国作家。但是对另外的作家来说,写作是一种爱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比如美国的保罗·塞鲁克斯,他说:“我搞写作纯属自寻其乐,为的是得到心灵的宁静与安慰……我写作纯属自娱。”爱尔兰的艾德娜·奥布赖恩又不一样,她说:“我并不完全清楚促使我写作的到底是什么力量。主要原因就是由于感到孤独……写作是反对碌碌无为的呼喊,是打发我那茫然若失之感的唯一武器。”更有人这样说:“对于我,写作首先是为了游戏,就象一个孩子玩子或玩铁丝一样。另一动机大概是如同‘在牆壁上画魔鬼’,藉以排除忧虑与失望。”这是瑞士的M·弗里施说的话。
  人是自由的个体,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梦,包括当作家的梦。英国人威廉·博伊德就是其中一位:“我写作,因为我乐意写。许久之前,还在我十四、五岁之时,就萌发了想当一名作家的强烈念头。我认为,写作的真正原因,并不在于成为作家的声言中,而存在于其青春时代的梦幻中。”跟他一样,美国人琼·迪戴恩说:“同许多作家一样,我从童年起就因为烦恼和虚荣心开始了写作。逐渐写作成癖,就一直写下去,这就象一个人中毒一样。”说怪也不怪,有的作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写作。德国的恩斯特·荣格说“为什么写作的问题,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有趣的是奥地利的彼得·汉特克这样说:“为什么写作?我不知道。明天也许会明白的。”而美国人查尔斯·布列斯基表示:“一旦我知道了我为什么写作,那么,肯定地讲,我就再也无力写下去了。”意大利人阿尔贝托·莫拉维亚说:“当人们问起我为什么写作时,我自然要回答说:‘我写作是为了弄清我为什么要写作。’”而对印华文学社的好些文友,我看他们是因为参加了印华文学社才写作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写作的正当的理由。他们还正在努力学习,并正一步步走向成熟呢。
  写作,无论是为了什么,无论是因何而为之都是正当的合理的,最要紧的是写出好作品来,让自己和读者都快乐、获益和满足。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写作,单凭愿望是不行的,更要狠下决心走出第一步。不然,就永远不会有写作的实践,永无作家梦梦想成真的时候。
  当然这一起步,是要有先决条件的,其中就是多看好书。这对写作人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就好像要写毛笔字,但不备有墨水,怎么挥毫?读书要读经典,要用心,“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关于阅读中外名篇,东瑞有这样的表述:“尤其那些写得凝练精致的短篇小说来读。一个字一个字地精读,从构思布局到文字语言,从人物主题到艺术技巧,一边读一边思考,保证有收获,有启发,领悟出其中无穷奥妙。”
  一位《北京晚报》专栏作者,李鲁有另外不同的读书体会,也值得我们借鉴。他说:“看书的时候,要用心地去体会,用心去感受作者文字背后的思想。这是我觉得正确的阅读方式,而不是把我觉得好的词汇句子全部都摘抄出来,抄在一个本子上,然后去读这些句子,去试图记忆那些词汇,下次把它用在我的文章里。这就是为什麽很多人虽然看上去他的词汇很丰富……但是真正让他写文章或者写故事,写出来却没有味道,打动不了人。而有的人写东西虽然语言很朴素,却很能打动人心,很贴近人真正的生活,我觉得这个就是源于人的阅读习惯的差别,就是有的人他只把注意力放在文字本身上,有的人却能看到文字后面隐藏著的东西。”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们自个儿慢慢体会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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