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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兰万家街的卖炭翁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这首《卖炭翁》,相信大家耳熟能详。我也曾作卖炭翁,售卖木炭闹市中,满面推笑迎顾客……
  1966年底,我脱下白领服装,结束朝八暮五的生涯,步出树胶出口商办公楼,走入堆集黒木炭的小店,成了一名卖炭翁。
  苏北棉兰市的木炭,来自远在一百一十多公里外的邦卡兰思思(Pangkalan Susu),该地烧的木炭质量较好,火力强又耐烧,可惜数量不多。另一个来源是距离棉兰一百七十多公里的东亚齐冷沙(Langsa Aceh Tengah),此地生产的木炭虽然质量较差,但是产量多,价钱相对便宜。
  木炭装在口大尾小的竹片篮里,每篮重量约五公斤。我专卖冷沙木炭,每个月销售量达六七万篮。虽然利润微薄,然而薄利多销。批发价每篮25盾左右,利润仅获两盾(不久前印度尼西亚换新币),一个月盈利近十二万盾,扣除工资杂费,净利约八万盾左右,等于我在树胶商工作半年的薪金,非同小可!
  经营木炭生意工作繁重,每天早晨,店门口街边就停泊着两三辆载木炭的六轮卡车,每辆车装载约一千篮,木炭由Kubuh搬运工人卸下车扛入店中,我偕内弟及工人把木炭一层层高叠在店里,诸多破篮的必须重装。
  穿行外地的运输车主每天前来采购,数量多寡不等,有些购买一整车,点数好之后,就“锻炼身体”,每人双手扛起四篮木炭,急步提上卡车。经常遇到外地顾客前来采购,刚好车上的木炭尚未卸下,两车尾部对接搬运,事半功倍。此外店中备一辆脚踏三轮车,由工人向本市小杂货店或用户送货,每天都在忙碌。
  六十年代,印度尼西亚人民少用电器,木炭的需求量不断增加,每月的销售量竟达十万篮,店里容量不足推炭。刚好附近火车站高桥下有间小仓库空着,我向料理火车运输的甘君接洽,租用小仓库,可推放一万多篮木炭。谈成后,不但解决堆炭场所,而且委托冷沙代理采购木炭的杜君,部分木炭火车托运,有铁轨经过仓库后门,车厢可直达停靠,省下一笔运输费,增加收入。
  有了积资,我先后买下两辆卡车,穿行于棉兰一冷沙,恰巧此时政府公共工程局正在修筑冷沙至栢腊(Perlak)的柏油路,碎石由棉兰附近巴东峇(Patumbak)河边石坊供应,卡车来去均有装载。
  事有凑巧,冷沙一批华族小商被当局逼迁,集中于苏北丹南(Tandam)烟寮,他们的寮长理事何祥兴老师及李宗庆先生前来与我商量,他们准备制作炭篮供销往冷沙炭窑,此时冷沙正缺乏炭篮,于是水到渠成。我答应免费用自己的卡车运载炭篮往冷沙,炭篮依照冷沙价格每个两盾半由我代购,我运载碎石的卡车经过丹南转入烟寮兼载炭篮。烟寮中妇女和孩子有了固定工作,每月制作六万多个炭篮,有十五万盾的收入,皆大欢喜。
  当年炭店座落在棉兰万家街,附近区域家户喻晓。外地车主顾客皆称我为“万家街卖炭翁”,我真是名符其实的“卖炭翁”。文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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