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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

往事只能回味

  在一张同学名表中,无意中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已寻找了半个世纪的名字,突然呈现在眼前。
  兴奋之情无法形容,几经波折,找到电话,拨打过去,接电话的人,声音显得苍老无力,问她还记得我吗?她说昨天已有同学告知她我找她,可是她想了一晚,说已经记不起我是谁?我听了她的表白,整个人都懵了,接着她说,也许曾经轻微中风,把一切都给忘了……。
  回想六十年代,我们同窗三年,由初中一到中三。每天都在一起运动,一起打球,一起温习功课,一去起骑着脚踏车溜达在马路中。校园的操场上都留下我们的足跡,那时我们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开心果,天真快乐,至今真让人回味无穷。
  后来六十年代初,印尼政府颁布实行总统十号法令,华人无法在县以下做生意,顿时失去生计,就掀起一股回国浪潮,很多同学背起行囊,纷纷投奔北方祖国,追求美好的前程。
  我们四个知心好友,大家约好祖国见,临行前四人拍了一张照片留念,那张发黄的照片我珍藏至今,不时拿出来回味。
  她们三人都回国了,只剩下我没成行,因父母认为我还小,只让大姐一人先回,我只好干着急。羡慕之情不在话下。
  光阴似箭,一晃就是半个世纪,在这人生的旅程中,把我们都磨砺得面目全非,往日的抱负和理想都不能随愿,现实和愿望背道而驰,尝尽了人生的苦与乐。
  前年我好不容易找到四人中的一个同学,当时我去香港旅游,约她见面,是在地铁的转站,我已不能认出她来,而她一眼就认出我。因为她与五十年前的样貌相差太大了。以前她身材高大,身体结实,是条女汉子。她是我们的班主席,两条辨子长至腰,两眼有神,充满干劲。如今,身材瘦小了一圈,背有些驼,说是有高血圧,糖尿病,膝盖也有毛病,走路不方便。据了解,她婚姻不美满,已分居,育有一女,现在港居住,政府供给一间小小的组屋单位,靠政府的补助金度晚年。
  现实太惨酷,面对环境,不得不低头,但愿上天能保佑她,平平安安度过安乐的晚年。
  回想起姐姐回国的情景,皮箱是用真皮造的,又大又累赘,皮鞋也是定做的,生胶底,又重又难走,也许耐穿吧。猪油一大桶,起码有20公斤,有脚车、缝衣车、日用品,装满一大木箱,带着这些东西,回国后不知姐姐如何消化?
  当时大家对中国的情形也不太了解,以为回去能进学校读书,一定有美好的前途,殊不知刚好遇到大灾荒,又碰到文化大革命,多数人就被安排到华侨农场去,除非自己有经济能力,能在大城市里就读。
  辗转几十年,一晃而过,苦日子也熬了过去,如今中国经过改革开放,各方面迅速崛起,人民生计都大有好转,姐姐也退休了,生活也过得很好。
  人生就如同天气,可预料,但往往不如人意。在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感情上,唯一能回味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久久不能忘怀。
  人生就是一场使命,也是一场修行,有喜乐,有悲欢,有聚散,有离合。无论身处逆境还是顺境,都保持乐观进取的心态,在苦短的人生旅途中,简单轻松,过好每一天,一切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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