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国际日报 2023年01月06日 第2023-01-06期 >> 第B7版:世界文化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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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澳大利亚)

2022 年的澳洲猪头

  去footscrai,先吃越南河粉。彼家油辣椒香辣,此家油辣椒水分未尽。当然嗬嗬嗬嗬吃香喝辣。
  又逛市场。人多,像国内查核酸的阵势。
  看到肉馅饼,两澳元一个。面包、蛋糕、披萨、热狗、汉堡、薯条、寿司,已经吃腻了,还是长得像烧饼的馅饼对胃口。店家是西人,我乱甩英语单词,糊里糊涂打太极。
  留意墙上介绍,有鸡肉饼、牛肉饼。想买牛肉饼。钱都掏出来了,不知道哪种是,一时又想不起“牛肉”怎么说,倒是想起羊肉叫“栏木”,猪肉叫“破壳”,可是用不上。店家指着馅饼问:“岂肯?”我知道“岂肯”是鸡,连忙说:“不‘岂肯’!”发现不妥,又改口:“No岂肯!”这么潦草地一折腾,牛肉馅饼就到嘴了。猛地想起牛肉叫“鄙夫”,为时已晚!
  到了华人店,发现一个和蔼可亲的猪头,坐在柜台上,支起两只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回忆过往,还是在1975年,少年不爱诗书,跟着母亲学家务,曾亲密接触过猪头。又在2005年,去四川雅安上里镇采访,看见过肉案上列队的七八个猪头,其中一个特大,像是新晋队长。真是久违了!那就请一个!标价4澳元,约合人民币19元。
  托小工代为分解。是个大姑娘,长得漂亮,眼神机敏,哇啦哇啦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简直像电影里的女特务。完事后交接时,看见猪头口袋拴上了两道死疙瘩。在国内,尽管举头三尺有监控,但只要店家这样拴,那么食物一定被动过手脚,有必要检查。例如,被添进了几块骨头,以增加重量;活虾被换成了死虾……但这次不用。因为猪头是论个卖,不是论斤卖;也没有死活之分。再说,这是在澳洲,不是在国内。
  欢欢喜喜提着猪头返回。腿到用时方恨短,30分钟才到家。
  一剪刀把口袋剪开,捧出猪头。怎么变了样?由和蔼可亲,到面目狰狞,对于不法分子,有一定震慑作用,中间只过了女特务的手。仔细端详,原来是,那两只支起的耳朵,竟然不见了,变成了两个孔洞。看来,无论中外,只要死死扎紧口袋,不方便打开,就值得警惕。
  接着收拾猪头。1975年的中国猪头好清洗,2022年的澳洲猪头难对付,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头,自我提拔成了悲剧男一号。应该把它捐献到第三世界去。
  老树先生说得好:冷眼看世界,小心走江湖。回望汤锅里,猪头还没熟。
  决定,就算猪耳朵还在,就算额外赠送两只猪耳朵,以后,也坚决与猪头脱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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