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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乡行

雅加达:孟迪

  (接上期)那妇人接过了钱,连声道谢,欢天喜地的下了车,然后用方言高声跟另一个人说着什么,还回身指了指我们。  我定睛一看,天啊!另一个也卖冰糖葫芦的中年妇人,推着脚踏车,车头插得满满的尽是五颜六色的冰糖葫芦。我跟友人对望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她也是要回家吃晚饭的。然后我问:怎么办?车上其他人都笑了。
  那女的在车窗外对着我们高声喊:“再买几串,先生?”
  我高举手中的六串,耸耸肩,表示真的无能为力了。
  我们啃着冰糖葫芦,觉得味道还真不错。不知不觉间竟然把六串都啃光了。在忙着找纸巾擦嘴的时候,才发现车上的人都己经走光,就剩我俩,不觉一惊。
  司机父子俩仍在车旁忙录着。我们下车去探问情况,才知道车子出了点小毛病,需要稍等一会。这时友人稍声向我透露了他探来的消息:那几个跟我们一同上山的游客都不买票,现在被安排到别处去了,整部车子现在就只剩我们俩了。
  那怎么办?还奉公守法不?我问
  友人沉吟半晌,说:还是跟大家一起吧,人多安全。
  我点头同意。友人就跑去找大姐说了。大姐要我们稍等,不一会就带着我们去跟大队(其实也就六个人)会合。
  不久,车修好了,一家三口领着我们在长汀穿街过巷,最后走进一座大楼,到了他们家去稍作休息,喝了茶,上了洗手间,再聊了会天。他们家孩子出去了一会,回来说行了,可以走了。我们随着下楼,上了楼下等着的面包车,车子就呼啸往雪山的方向开去,从售票处前经过时,那个面包车司机还洋洋得意的指给我们看说:这里买票,得六十块钱呢。
  过了售票处路况就不平整了,车子过处扬起阵阵沙尘。面包车把我们送到一个小村庄前,我们下车在路旁等候。这时暮色苍茫,万籁俱静,路上不见人影,两旁的小木屋,屋前的木篱笆,都积压在厚厚的积雪下。
  走进沿途静谧村庄的梦想蓦然成真,真叫人难于置信。寒风吹过,让暮色苍茫中的那份恬静,更显凄美。大家都静静的站在路旁等候,不发一语,生怕说话的声音会打破这一片宁静。
  我真想再多待会儿,可惜我们的大巴己经带着滚滚烟尘,冲着我们前来。
  上山的是一条泥路,一路颠簸,好不辛苦。友人抱怨说收那么高的入门票,路也不修一修。我说都像我们这样逃票,他们有钱修路才怪呢。
  沿途走走停停,半路小村庄也还是有上下的搭客。右边是一条从山顶向山脚下流的大河,这时不见潺潺流水,因为河水都己经结成了冰,成了一长块翠玉镶在山边,有些翠绿光滑,有些波纹阵阵。
  天色在颠簸中更暗,五点多钟,窗外己经全黑,什么景致都不见了。我们被车子颠得七荤八素的,个个昏昏欲睡。突听车前的大姐叫将起来:下雪啦!下雪啦!
  我睁眼望向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没见到。大姐叫道:这儿!这儿!
  但见车前的大玻璃外,车头灯的强光下,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无声的飘舞,无声无息,那么轻柔,那么随意。南方来的游客忍不住赞道:好漂亮!
  我和友人也看得呆了。大姐对坐在车后的我们招招手说:坐到前面来,看得清楚些。
  友人马上挪到前面去,坐在司机身旁,加入了讨论行列,给纷飞的大雪品头论足。
  车子在大雪纷飞中开进了雪乡,停在一个三叉道上。
  跳下车子,这雪白的世界可真的把我给惊呆了。灯光的映照下,四周尽是一片白。脚底下厚厚的雪是一片白,头顶上不停飘舞着的棉絮是一片白,向身前身后的黑暗无穷无尽伸延开去的长街也是一片白。雪花不停的从头顶上的黝黑冒出,静悄悄的滑落,不带半点声响的洒向我们身上,不一会,我们也都全变成了一片白,完全融入了这个全白世界里。
  房顶上压着上尺厚的白雪,把屋顶的形状变成了蓝精灵的蘑菇屋。屋檐下挂着长排大红灯笼,硬是把丝丝红光挤进这个雪白的世界里,把这世界变成了白里透红。
  黑暗里的白色静谧让冲天而起的烟花给打破了。人们在路口放烟火,爆竹声震天价的响了起来。炮声划破了雪乡的寂寥,烟花给了雪白世界缤纷色彩。今夜,是元宵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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