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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榴莲香

紫萍

  黄昏。我又跨起疫情期间闲了多时的双脚,到村外头的小市场绕一圈。回家 时我总会留步围墙一角的小冰室,总要一杯榴莲冰淇淋,让榴莲香伴我度过寂静的黄昏。
  榴莲香轻飘,我会想起千里之外故里外婆家后院的那棵榴莲树。每年的开花季节,我啊,就忙着捡落花,那颗小小的心,可乐开了花。 榴莲一瓢香,小舅子就会拎回熟透了的落地榴莲。老妈和我可开心啦!老爸啊,老爱说:“榴莲很热的,不可多吃,吃多了就会‘发热气’。”我啊,翘起小头,一笑说:“爸爸,明天我就拔一大把的‘下山虎’叫妈妈熬水,喝了就没事。”老爸哈哈笑,那双暖热的大手揉乱了我的一头长发。嗯,童年一乐! 念小学四年级的那年,外婆带着小舅子搭上巨轮回北方家园。说要落叶归根。在送外婆到码头的那天我见证了一场极为凄凉的生离,外婆搂紧妈妈泣不成声。我把满脸泪水的外婆留存眼帘,把外婆说的再无见面之日留存记忆。嗯,生离之苦! 从此,外婆老家换了主人。后来,我与家人搬到市镇。后来,我们一家迁居外地。后来,老爸走了。从此,我再也听不到他爱说的那句“发热气”……嗯,死别之痛! 许多的后来在风雨中成了过去。流落异乡的赶路人在风雨中成长。
  后来,我的孩子们就像北国来的老爸那般不吃榴莲。每每榴莲飘香,老妈会高兴的拎着榴莲踏上我家门。孩子们可高兴啦,小手捏着小鼻子,看我与老妈吃榴莲。这些小家伙边看边嚷边笑……嗯,苦中一乐! 赶路人在风雨中老去。疲惫了一生的心依然眷恋着过去。很想念小时在外婆老家过的那段日子,很想念那时的人与事,很想念那时的喜与悲,很想念已作古的亲人……嗯,串串相思。
  许多的想念随着年岁的增长越集越多。一串串想念串成了赶路人的今生。 走出冰室,夜幕低垂。今天即将过去,我又少了一个明天多了一个昨天。想起追随着我的那一堆堆的昨天,我哑然失笑……笑赶路人辛苦了一生换来的不过是无从计算的昨天。
  这个黄昏,我又随意回首抓一把昨天,看看久远的那时,捡几串快乐,几串眼泪,笑一回,伤心一回……嗯,人间过客。
  榴莲香轻飘,伴我度过寂静的黄昏。
  (2020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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