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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败垂成

(晓星)

  为着这道无解题,孔帆真的是“愁白了少年头”!
  今晚,遥望当空皓月,李子安真希望自己即刻变成一只鸿雁,在清辉下展翅高飞,将恩师的这封家书送到遥远的北国。
  在皎洁的清辉下,李子安再次掏出了这封信。信封上写着十一个醒目的大字“中国、广东转陈清华先生收”。
  看着这十一个大字,李子安耳际又响起了老人颤抖的声音:“安,我们是老邻居,而且我孩子陈清华还是你的老师,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将这封信送到我孩子的手上,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啊,自从我孩子北归后,几十年来他没给我写过一封信。当年印尼和中国没有来往,他没写信来,我不怪他,可是现在不是开放了吗?阿华怎么还是连一封信也没寄来。我没有他的地址,我只听说他住在广东,你一定要帮忙我找到他啊,我没有几年好活啦,唯一的愿望就是临死前能够见阿华一面。我求求你了!”
  想到师恩重如山,老人也挺可怜的。李子安当时脑门一热,没多思索就一拍胸脯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许多天来,李子安不断地在WA各个群里,在脸书帖上寻人启事,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晓得陈清华的地址。怎么办?偌大的广东省,成千万的人口,要找一个陈清华,无异是大海捞针,况且已北归数十年,陈清华是不是还在人间?
  终于,李子安决定举白旗投降,向老人承认自己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爸爸,老师要我们拍两张2x3的照片。”小儿子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哦,好,明天爸爸就带你去相馆拍。哦……照片……照片”。李子安看着自己九岁大的小儿子,突然一道灵光在他的脑际一闪。老人在信中不是说,希望陈清华能寄来他孩子的照片,说挺想看看这位素未谋面的孙子吗?现在不是有现成的“照片”了吗?虽然是张冠李戴,但为了让已快“油尽灯枯”的老人得到一个最后的心灵慰藉,这未尝不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于是,李子安马上牵了小儿子的手往相馆跑去……
  当晚,他埋头灯下,“沙沙沙”的开始以陈清华的身份给老人写信。
  隔天一早,李子安刚把夹了照片的信放入信封中,老人就已来到他的眼前。
  “老丈,早啊!你找我有事吗?”
  “哦,阿安,我又来麻烦你了,你能不能再替我写一份信?”
  “写信!又是写给你儿子?”李子安心中暗自嘀咕:前一封信都投寄无门,现在又要写一封。哎!
  “对对,写信给陈清华,阿安,我今年80了,没几年好活了,我孤生一人,死无所谓,但死前没联系上我儿子,我死不瞑目呀!
  “老丈,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儿子来信了,我摸到信封里还有照片,一定是他寄来了你孙子的照片,我敢保证你孙子一定长得好俊帅!”
  “啊?真的!”老人的嘴巴张开得合不拢。
  李子安掏出了信封交给了老人。老人撕开了信封,取出了信件,一张照片随着信件掉落在地上。
  李子安的孩子走过来拾起了照片交给了老人。突然他惊呼道:“爸爸,这不是我的照片吗?”
  老人看着李子安孩子递来的照片,再端详李子安的孩子,然后,抬头看着李子安,一连“你……你……”了几次,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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