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国际日报 2020年06月30日 第2020-06-30期 >> 第B7版:世界文化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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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中的换房经历

夏婳(美国)

  下
  约找搬家公司的时候,疫情开始,不敢随意让人再进家门,所以就在两家已估价的选了一家。一家报价离谱的高,虽然第六感觉告诉我另外一家不是那么靠谱,但仓皇中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三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清早起来我就再次和搬家的短讯确认会过来。结果他的确来了,但只来了两个人和一辆租来不大的车根本没有保护家具的设备。看这情形,我知道碰上了“提包公司”(对临时组建的不正式公司的笑称),心里闪过搬家不会太顺利的念头。
  果然不出所料,大件家具几乎都有不小的损坏,价钱自然不再是当时所谈的。念及这样的时刻他们能来,还是感恩,我二话没说加了小费和午餐钱一并付上。只对方要求全部付现金,没有那多现金拒绝了。因为这个,后面又引来一系列的麻烦。
  那一天天气奇热无比,高达三十多摄氏度,空调却不工作。晚上睡觉时,小儿子热得跑客厅的地板上勉强睡了几个小时。新环境,乱七八糟的新家,还操心着后面的事情,我自然又是一夜未眠。
  累到了极点,第二天勉强打起精神去超市买了吃用必需品,再去旧房子捡漏一下,紧急电话找了空调公司。脑袋胀胀晕晕的只想睡觉。却发现车库的遥控器是不工作的,洗手间居然没有挂毛巾的架子。冰箱冷藏箱里的鸡蛋居然冻成了冰坨。我非常后悔没有找验房公司,弄得自己如此之狼狈。
  外面虽然没有人人普及口罩,但大家基本都有防护设施。不能说草木皆兵,那阵势的确给人不安的感觉。我可能有些花粉过敏,每次出门后,喉咙都要痛上一阵子。这个症状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我越加不想再出去,每次出去先一番思想斗争,然后一番实际斗争戴手套口罩换衣服,期望可以安静地呆在家里,慢慢地收拾。
  世事的发展都有它们自己的轨道。儿子老师提醒我需要去学校把电脑拿回来,方便孩子学习,奋战在一线的医生朋友希望我可以送些我写的书给她在家隔离期间阅读,国内朋友在弗吉尼亚州读书的女儿买不到厕纸,需要我去寄。非常时刻,总是会有更多意想不到。
  周一到了要交楼给买主的日子,约好搞卫生的突然不来了。临时再找,时间上又是一番耽搁,忙着给新房主解释。买主这个没有刁难,却提出要重新再签一张付房租支票,之前写的是他们夫妻二人,他希望是一个人。想也没想同意签好,可这张支票却不翼而飞,搞卫生阿姨说可能仍垃圾桶了。无奈也只有跑去银行停付支票。
  搬家的这时忽然又打电话来说我给的支票是签给公司的,他个人无法提取,要求我重付现金。我提出拿旧支票过来重签,对方死活不同意,要求现金或者刷卡,却连支票的复印件都不肯给我(我当时给支票忘了签备录,所以根本记不清支票的号码和抬头)。拿不到原支票,如果对方去兑现,而又在我这里拿现金,双倍付钱到时找谁呀?黑人兄弟可不理我说的这些道理,不停地电话短信,并开始恶言相向。都说这个时候不要招惹他们,人人都改买枪自保。我真是越想越怕,左右为难。
  第二天在我的坚持下对方终于传过来了支票复印件,急急忙忙又跑去银行再次取消支票,提取现金。后来请他来拿钱,结果奇怪地是,人家一会太太来,一会又说自己来。拖了许久再来拿,我真是思维够不上,一直还挺佩服自己经常脑洞大开,却不得不服这几日的离奇遭遇。
  周五原定来装网络,不在算我失约。家里没有网络,上班的上课的乱成一片,再约时间是待定。我的新书签出影视公司的版权合同居然那个时候到了,那是我久盼的欣喜,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地跑到好朋友家打印签字扫描发回,见到朋友老母亲,只敢远远地问候。一再跟老人解释,这几日出来跑了太多,担心有细菌。真不知日后会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今天的这些奇闻怪谈。
  不管怎样,事情终究算是在艰难中前行。空调和车库门的问题已经解决,至于水池漏水,冰箱说要一个月后来,还有一堆不知找谁的小问题,反正不紧急,都可以缓缓。我在心底暗舒了一口气。先生那天晚饭后有兴致去小区散散步,回来兴高采烈地跟我介绍哪家邻居自己修了游泳池,哪家是和我们一样的构造……
  一切表面上显得平静安宁,我不知风云却在变换。
  第二天早上先生莫名其妙开始体温增高,搬家乱七八糟的,找不到温度计也无法确定究竟体温多少。他喉咙奇痛无比,整个下巴全肿了起来,脸大了几号,我吓得半死。细想这些日子都是我在外跑,他根本没有出去,应该不会是染上肺炎。虽然分析理智也有道理,可还是非常担心,赶紧服用泰诺降温止痛。我要出去买体温计他也不让。此刻的小诊所大都关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医生合适。晚上我拼命祷告,同时告知自己要坚强。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狂奔到楼下敲门急问他是否感觉好些。
  上天保佑,一周后,先生完全康复。
  而我精疲力尽,头痛欲裂。除了睡觉还是想睡觉。在床上躺了一天,半夜醒来看许久未曾触及的微信。才知道全球多个国家疫情都很严重了,美国又变了一层天,漫天关于新冠肺炎的文章,感染和死亡已经是天文数字。严歌苓的姑妈染病而逝,周励的儿子,蔡维忠的女儿都染上好在都已康复,文友纽约兰兰写纽约抗议日记的居然车祸去世。还有不曾相识的虫二其他网友,也有自己或家人患病的信息。国家之间甩锅推卸责任,底层百姓叫苦不迭。
  我心痛不已禁不住泪流满面,健康自由地活着什么时候变成了和平年代的奢望?此时此刻,我不在乎病毒的起源地在哪里,也不想听政客们相互推诿的措辞,只是希望这场劫难可以快点过去,我们都平安地度过,全世界重新安定繁荣起来……(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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