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国际日报 2020年05月16日 第2020-05-16期 >> 第B6版:绿岛/輓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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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姓大名

  在雅加达,经一位朋友介绍的,对方是四、五位男士,都是讲华语,好像是外岛人。其中一位彪形大汉,声音宏亮,伸手握着我的手,大声问道:“先生贵姓大名?”我回答说:“寒家林,小名……”话都还没说完,他又抢先接着说:“噢,是韩先生,你的大名是‘嘉林′或者是‘沙林′?久仰、久仰。”他这么一说,我就愕住了,暂时不知要怎么解释,我的意思,寒家林,是我孤寒的家是姓林的。就在这时,其中一位高高瘦瘦又戴眼镜的握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林先生,我这位朋友是鲁莽汉,书念得不多,话却特别多……”
  在香港,有位朋友叫丰天送。一日,有位钱商问他贵姓?他回答姓丰,怕钱商不知何字,补充说:“咸丰的丰”,钱商茫然。丰天送又说:“就是五谷丰登的丰。”仍然茫然。丰天送没办法,把“丰”字写在手上给他看,钱商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汇丰银行的丰。”丰天送由此大悟,低声对我说:“汇丰比咸丰时髦,比五谷丰登通用,实在抵不上一个银行招牌。”从此以后,再有人问他贵姓,他便一律改说“汇丰银行的丰”了。
  初次谋面,免不了要互询姓氏,比如是姓张的这种俗姓,说起来就比较简单,最多解释一下是弓长张,还是立早章,姓李的就更方便,也可以对答一句是“木子李”或“十八子李”。姓林的唯有“双木林”大家皆知,而有些不太常见或谐音过多的姓氏,就不太好说明了。
  雅加达有位著名的中医,经常刊登保健常识、中药物的分配、吃法及治疗各种病况的文章,笔名沙里洪的老作家,也有开门诊,说一口流利的闽南话。曾在一个文学的聚餐中,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给他打一个招呼:“沙先生,好久不见,身体健康?”可是众人所听到的头一声是阳音,第二音,却是“傻先生”。顿时莫名其妙,一片寂静,喊起“沙先生”的文友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发音是错的,马上向前道歉,大家回复和气,一片温馨的气氛。
  有位朋友姓魏,人问贵姓,他一概回答说魏国的魏,其实魏国之外还有卫国,这样回答很容易被人搞混。曾经读魏小宝的一篇随笔,有一篇《魏三爷》写的台湾新闻界大才子魏景蒙,魏三爷常说:把魏字拆开,是一千八百个女鬼,我一生要和这一千八百个女鬼纠缠。我把这个故事讲给魏姓的朋友听,你看拆了字,既显得你有文化,又暗示你命多桃花,一举两得啊。他也是很开心,以后与人见面,他便自我介绍说:我姓魏,一千八百个女鬼那个魏,常常也吓人一跳,不久他就得了一个很威风的绰号,叫“女鬼”。
  讲到自己的姓氏,用历史名人、皇帝、富豪或者是艺人或明星来介绍自己是一种习惯,一来耳熟能详,二来无限荣光。只是名人归名人,有选择性的。比如是姓朱的,都可说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朱,姓段的可不承认是段祺瑞的段。还有姓潘的男士,宁可说是潘安、潘铎元、潘干元的潘,而很少人要介绍自己是潘仁美的潘。潘安,是当代最有风度、英俊潇洒、有权有势的的年青男士,受到异性的追求。潘铎元、潘干元两位兄弟是广东梅县南口人,民国时期定居在日本的中国富商,支援抗日。而潘性的女士,打死也不会说自己是潘金莲的潘。
  当我被接受投入万隆侨中高中部就读的时候,参加侨中篮球校选队的练习。头一天练习的时候,觉得很陌生,忽然跑来了一位身体高大的男球员,伸出手向我握手自我介绍,他说:“我叫毛占洲。”当时我倒问一句:“是毛主席的毛吗?”他回答说:“是的,毛主席是湖南人,我原籍是湖北人,镶牙的。”从此之后,我们的友谊长青。

思明(井里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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