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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茶酱”名字考

贝仲敏

  住过闽南的人都知道,厦门漳州有一种有名的调料:沙茶酱。对我们归侨来说,这调料一看二嗅就知道就是印尼有名的烤肉串的配 料 。 归 侨 都 知 道 叫SATE。翻译成中文SA可用沙字,基本同音;而TE则翻遍中文字,找不到念TE音的汉字。但我们的先辈很聪明巧妙,用方言语音替代,解决了这难题,因此产生了“沙茶酱”这名词。凡是中国人皆读沙茶酱,没有错!这个“茶”字,闽南语读TE,恰好配合无误,没将这关系讲出来,当然不知道茶与TE的关系。
  倒是从这一事例说明,闽南人与广东潮汕人、客家人很早“过番下南洋”就到印尼谋生活,不同的语言交流相融,比比皆是,产生的各具特色的新词汇。
  在印尼时,老师说印尼文有许多“外来语”,搬到印尼文里便成了印尼的词语,如Tauge(豆芽) 、Tauke (头家、华人资本家) 、Tauwhu(豆腐) 、Tautjo(豆酱)等等。这些中文名词就成印尼语,用得顺风顺水,印尼人懂,中国人则不用翻译也懂!
  左图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印尼华侨包思井编著的印度尼西亚辞典,是当年学习印尼文的唯一工具书,我买了
  一本一直当保贝用它,回国带回来,是极珍贵的纪念品。这本字典将外来语出处注明,例如从中文引来的,标注TH,荷文Bel(Belanda) 、Ned(Nederland) ,阿拉伯文Arab等等。
  1961年冬夜,我在漳州与一个侨友到电影院看电影,突然听到 lan-tjiau 一声,循声找去,竟是本地少年,我十分惊奇,怎么这少年会讲印尼话?后来问本地同志 得 知 ,这 是 闽 南“ 粗话”—— 男子生殖器。这就怪了,难道闽南话也引进外来语吗?倒真有这回事:闽南话讲肥皂是说“sia-bun”,这不是印尼话吗?
  但 查 遍 字 典 ,没 查 到lantjiau这个词,问闽南人,都说是闽南话。问归侨友人,除西加人外,勿里洞友人说当地印尼人也这么说。而其他地方的侨友说不知这个字。这么说来,到底是印尼传来闽南还是闽南传给印尼?这不是我们能搞得清楚的事了。
  倒是肥皂,印尼文是Sabun,查老字典,它标注是阿拉伯外来语,可以论断,是在印尼将这个词传给在彼的闽南人,再传回闽南。使到闽南话中也有外来语。
  其实,中文也有许多外来语,尤其是政治术语,连通俗的词语,多用、久用,已不知是外来语了,例如:摩特儿、摩登,等等。这是丰富语言词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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